“你骄纵蛮横,在州强取豪夺,祸乱于民。”
“陛下对你期望甚厚,可你却如此辜负圣意。”
“寡人代陛下,先行处罚!”
“你即刻就去大狱中面壁思过,抄写孝经千遍。”
“待陛下了却政务,再作处置!”
“罪臣......甘愿受罚!”
临川王说完,又俯身朝着皇帝嘀咕着:“皇兄,我如此断决,可否妥当?”
只见皇帝摆了摆手。
临川王会意后,便稍作拱手。
“来人。”
门外的王神念听后带着几个侍卫来到了堂内。
“将他押去大狱吧!”
“是!”
此时的萧综已接近昏迷状态,侍卫只得拖着他出了大门。
吴淑媛见状神色慌张,可好歹是留了萧综一条小命,既然是临川王的安排,那么后续的事情,也就方便些了。
至此,吴淑媛再三叩首,抹着眼泪退了出去。
禁军大院西侧,廷尉署的大狱里,萧综躺在一张木榻上昏迷不醒。
一旁的吴淑媛亲自捧着汤药碗,一口一口的吹着。
廷尉丞刘嗣芳,陪在床边忙前忙后。
此时萧综待的这间房,是原本看守的衙役休息的地方。周围的墙壁已连夜粉刷,更换了桌案和床榻,又添了几盆冰块儿消暑散热,如此安排,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而吴淑媛心中一时间万念俱灰。
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就不活了。
她一勺一勺的给萧综喂着汤药,嘴里还念念有词。
“综儿自小最是听话了。”
“他身边虽有奶娘十余人,但等到他会跑会跳了,就知道去明光殿寻我。”
“综儿聪明伶俐,知道心疼我。”
“我记得那年中秋,丁贵嫔设宴庆祝。”
“因我染了风寒,没能参加宴席,综儿就把那桂花糕都装在了怀里。”
“他人虽小,但我爱吃什么,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六通受了欺负,他便挺身而出,知道保护弟弟。”
“如今他却躺在这,而我......却无能为力......”
“都怪我......”
“都怪我啊......”
吴淑媛啜泣着,低下了头。
刘嗣芳见状后急忙屏退了左右。
“娘娘要当心身子啊!”
“御医适才看过了,殿下乃是暑症所致,加之伤神过度,还需调养一番才是。”
吴淑媛点了点头。
“你可是廷尉署官吏?”
“奥,小人刘嗣芳,司职廷尉丞。”
吴淑媛听后抬眼看了看他。
“怎么不见臧廷尉来?”
“回娘娘,臧廷尉奉命和御史台几位上官出城巡查了。”
“小人安排不周,还望娘娘恕罪。”
吴淑媛这才看了看周围,这哪里像是大狱,要是阳光通透点儿,可比普通屋子好多了。
“有劳你了。”
说着,吴淑媛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足锭银两来。
“拿去吧,本宫代豫章王赏给你。”
“小人不敢!”
刘嗣芳直接跪了下去,连连叩首。
“殿下屈身此处,小人理应照顾周全。”
“还望娘娘允许小人......为殿下尽一份心意。”
吴淑媛听后点了点头。
“你能如此忠义,本宫自然会记下。”
“小人不敢。娘娘贤德仁爱,颇有母仪天下之风!”
“能为娘娘尽一份孝心,小人......三生有幸!”
“大胆!”
吴淑媛听后瞥了他一眼。
“小人该死,小人言语失当,还请娘娘责罚。”
母仪天下这种词可不是乱用的,要说刘嗣芳司职廷尉丞,兼任吏部郎,其学识在朝廷同辈人里也是数一数二,所以说话用词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出错。
至于今日失礼的原因,一定是有其用意了。
话说吴淑媛几乎与丁贵嫔同时入宫,无非因为她是旧朝皇帝的妾室,于情于理,做不了后宫之主,能升到淑媛的品阶,也是因为她生下了皇子的缘故。
可无论在学识还是为人处世方面,她和丁贵嫔都不相上下。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
后宫之主的位子虽然没了,但不代表吴淑媛不惦记。
而刘嗣芳正是知道了这层缘由,才说出了母仪天下这样的话来。
要说也巧,还从来没人在面前说自己母仪天下呢,吴淑媛听了这话,心中的愁云和烦闷也便消散了些。
“罢了!”
“本宫念你一片忠心,便饶了你!”
“多谢娘娘不杀之恩!”
吴淑媛这才挑了挑眉,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只见他面色白皙,棱角分明。
文人的儒雅和渊博的修为充斥在举手投足之间。
加上那一副体贴听话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了。
刘嗣芳见状满脸通红,将头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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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差人,将这堵墙砸了,殿下醒来后也好透透气。”
“小人得令!”
吴淑媛见他那副书呆子样,心中不由得暗暗发笑。
于是不由自主的抚了抚肩膀,想想许久都没能按摩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