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徐修仁这么一番点拨,萧综在府中坐不住了。
思来想去后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勤政堂门前,头顶烈日,长跪不起。
直阁将军王神念很是疑惑,直到派人打探了些许内情,心里才有了底。
如此,萧综跪了快两个时辰,王神念看着骄阳正烈,稍作点头后来到了堂内,跪地行军礼。
“陛下,豫章王跪在殿外已有半晌,烈日当空,末将担心......”
可是皇帝就跟没听到一样,继续挥动着手中的朱笔。
“陛下......”
王神念神色慌张,俞三福见状在皇帝身后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
王神念会意后便退了出去。
皇帝见他出去,这才停了笔。
“有半晌了吗?”
身旁的临川王听后欠了欠身子,给皇帝续了一杯茶。
“皇兄请用茶。”
“伏暑酷热难耐,别说是半晌了,就是那些宿卫甲士,每到夏日也要半个时辰换一次岗。他们常年守在门外,都受不得暑气,更别说是综儿那般孩童了。”
皇帝瞥了一眼俞三福,转而抿了一口茶。
“嗯,那就让他进来吧,朕倒是想听一听,他有什么话要说。”
“老奴这就去。”
没一会儿,萧综便跟着俞三福进了门。
只见他满脸通红,呼呼大喘,跪在门里面,行叩拜大礼。
“不孝子......叩见父皇!”
皇帝稍稍看了一眼萧综,没有作声。
“儿臣跋扈成性,不知悔改,害父皇和母后劳心费神。”
“儿臣......儿臣愿以死谢罪!”
皇帝听了这句话倒是有了点反应。
于是放下手中的奏折,盯着萧综。
“那你就说说,错在何处了。”
此时小寺人又往堂内置了几盆冰块儿,屋里顿时凉快了起来。
俞三福在墙角拉过一个小寺人,嘀咕了一番不说。
“儿臣身为郢州刺史,置万千百姓于不顾,肆意搜刮大户财物,还......还强抢民女。”
“儿子虽幡然醒悟,但已然铸成大错,实乃......实乃罪不可赦!”
“还有呢?”
“额......”
“还有......儿臣嗜酒成性,骄奢享乐。”
“还有呢?”
“你胡作非为,不止在郢州吧!”
“儿臣知罪!”
萧综又看了看临川王,只见他稍作点头示意。
那意思就是有啥说啥呗,争取个坦白从宽。
“儿臣见雍州遭难,便先斩后奏,私自发兵,入主宁蛮府。”
皇帝摇了摇头。
“临州有难,刺史可行独断之权。”
“你发兵雍州,并非过错!”
“那就是......儿臣......儿臣出师不利,致使广昌郡落入敌手,实乃大罪!”
只见皇帝接连摇头,还是不满意。
萧综见状甚是慌乱,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呢?
难道非得把柳庆远之死懒到自己身上不成?
如果这样能平复人心,那就豁出去吧!
“雍州柳刺史,心怀家国,大义凛然。”
“儿臣未能效仿在先,还......还怠于发兵救援,致使筑阳城险些落入敌手。”
“还有呢!”
皇帝的声音十分响亮,可能是想彰显提醒之意,也可能是极其悲愤之音。
“父皇息怒,柳刺史之死,儿臣脱不了干系,儿臣......儿臣甘愿受罚!”
“你当然要受罚!”
“筑阳城身中数箭之人,本该是你!”
萧综把头深深的扎在了地上,只觉得耳鸣阵阵,时不时的感觉到头晕目眩。
“朽木不可雕也!”
“你前番叛逃北地,朕念在父子之情,便宽恕于你。”
“本以为你能知道悔改,可你却变本加厉,以至于庆远将军命丧雍州!”
“柳氏一族,皆为忠义臣子。”
“你既已驰援雍州,何故袖手旁观!”
“若留你在世,天下人心,皆会负我!”
“来人,将他拖出去......”
“陛下!”
“陛下!”
“综儿还小,你就饶他一次吧!”
大门口,吴淑媛跑了过来,只见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奔到萧综身旁,跪了下去。
“陛下,综儿生性顽劣,罪皆在臣妾。”
“臣妾没能多加教诲,臣妾......愿以死谢罪!”
一旁的萧综扎在地上已经懵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暴晒虚脱还是吓得失禁了,以至于身子底下湿成了一片。
“以死谢罪?”
“你们一死倒是简单,可我那手足兄弟,能起死回生吗!”
皇帝怒气冲天,本就欠佳的身体再次动了肝火,只觉得眼前一黑,便瘫在了凭几上。
俞三福见状急忙贴了过去。
“陛下......”
只见皇帝摆了摆手,用手拄着额头稍作平息。
临川王见此情形也坐不住了。
这要是没人出来打圆场,恐怕真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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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起身指了指萧综大喝道:“萧综!”
“罪臣......在。”
萧综缓缓的抬起来头,此时已是双眼迷离,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