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前面一阵喧哗,车队受阻停了下来,前方有人来报:翰林院庶吉士赵履道大人拦路,说是要找汪公子理论一番。
汪钧和大肚成对望一眼笑道:“这京城的水真深,我刚进城翰林院就马上有人来出招试探了,这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呀。不知道这什么馊鸡屎是个森马官职?”
大肚成被汪钧说得笑了起来解释道:“科举进士一甲者直接授予翰林修撰、编修。
另外再从二甲、三甲中,选择年轻而才华出众者入翰林院任庶吉士。
任期三年,入庶常馆学习,三年后散馆,在会试前进行考核,成绩优异者才正式留任翰林,授编修或检讨。
因为当朝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故此庶吉士又号称‘储相’,实在是轻辱不得。”
“哦,原来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预备翰林,不就是一愤青嘛,等我前去会会他。”
汪钧偏偏不信这个邪,起身下车背着手信步往前走去,大肚成和杨家兄弟紧紧跟随。
大肚成嘴贱,一路不停追问着汪钧:“什么叫‘粪清’——这称呼也太埋汰人了,哪有将人用这样文雅的字眼滴说成一坨屎的……”
车队前面早已经被一大堆看热闹的人群给围住了,人堆前傲立一位折扇纶巾三缕长须的玉面书生。
他见汪钧等人气宇轩昂地排众而出,就知道正主来啦,于是先装模作样地唱了个喏然后问道:“来的可是汪公子?”
“正是本人,不知道‘馊鸡屎’阁下找我有何指教?”汪钧以一米八五的身材俯视着眼前这“坨”来挑事的家伙。
“哗” 的一声赵地打开手中折扇摇了两摇,连带着头也轻摆起来,边摇还边酸溜溜地唱诵道:
“国之社稷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吾闻汝此次入京,欲圈地于肱骨之下,必致民离失所,食无所依,天下乱起,而汝好乱,乐祸于心安呼?汝既非吾大厦之民,却欲图吾大厦之沃土,豺狼野心,潜包祸谋……”
“停!给我停!”见这“坨”拨浪鼓似的东西越说越不像话,汪钧心中很是厌烦,心想老子刚进城你就要来找骂,那好吧我就成全你。
于是大喝一声说道,“俺嘞个去,你明知道俺这种粗人,本就不太懂你嘴里的这些胡咧咧,你还来俺面前之乎者也,是欺负俺没文化吗?想不到你们京城的文化人如此对待远来的客人,简直是可忍而孰不可忍,汝彼母之寻亡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