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饮而尽后,中年人让老板再拿几瓶酒。他恨不得喝个烂醉,醉到彻底忘记一切,不去管那些没有结果的烂事。但他不能够,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从死去的大元帅手中拿走真理圣典的他必须逃亡、必须隐藏。对奇罗卡姆最后的忠诚,对帝皇最后的信仰,对帝国最后的责任迫使他继续生存、不,苟活。至少在那些潜伏的忠诚帝国者死绝前,他都要带着该死的圣典躲躲藏藏。
在圣灵借酒解闷的时候,一队朝晟的前行者已接近他所在的城镇了。他们虽是为了抓圣灵而来,却尚不清楚圣灵的方位。在与格威兰的士兵表明身份后,朝晟人直接去找他们的长官。面对说清来意的盟友,格威兰的军官自然乐意协助。对潜逃的特罗伦帝元帅,他们可没任何好感,通力合作、尽快将之抓捕是最好的选择。
运兵卡车安了喇叭,穿行城镇的街道,用蹩脚的特罗伦语宣读通告,要求所有居民脱去面纱和兜帽,协助格威兰军队调查。
这种违背特罗伦人习俗的命令已在整个北境施行。如此的傲慢无礼,他们怎么可能不生气?可一想到传闻里那疯狂的强者,他们再生气也愿意老实配合。
格威兰人也懒得尊重,他们明白尊重构建在对等的基础上,而对身为挑起斗争的战败者而言,尊重?尊重只会是胜利者奢侈又轻蔑的怜悯。
真难听的特罗伦语啊。
圣灵老实摘掉兜帽,接着买醉。但酒馆里的人可不都像他这般识时务,诅咒与叫骂愈演愈烈,直至酒吧老板出来大喊:“闭嘴吧!是我们输了!失败者没有资格讲话!”
“去他的!帝皇在上,特罗伦人是打不倒的!”有些颓废的青年摔碎玻璃杯,很愤怒踏几脚,“几十年前,我们从格威兰人手里夺过多少土地?现在,我们竟然要看他们的脸色,按他们的指令生活?去他妈的!”
老板招呼门外的流浪儿过来,给他们塞点硬币,示意他们捎走玻璃渣:“闭嘴吧,要活命就闭嘴吧。另外,记得赔钱,今天可别再忘了。”
“他们还是这样吗?”孩子们避过酒客,拿布袋装好垃圾,出了酒馆。
“习惯了,这些天他们总发疯,”老板托出碟剩菜,喊他们回来,“别跑了,外面全是格威兰人,过会儿走吧。”
可他的好心给酒鬼们的吵闹掩过,没让孩子们听到。
“不,他妈的!为什么我们要受这窝囊气?”
“对!说的对!帝皇保佑,去他妈的格威兰狗!揍他们!扒了他们的裤子,给帝皇看看他们的烂痔疮!”
见有人敢领头发泄,醉得不那么厉害的人也放开胆子,仗着酒精的刺激大喊,把狂怒、愤懑、不满、怨恨连着勇气喷到吼声里。
小主,
“全体特罗伦居民,配合军队检查,除去面纱兜帽。重复,全体…”
喇叭声由近及远喇叭,安静了快吵翻屋顶的酒鬼。不管喝醉的还是没醉的统统闭紧嘴,等运兵车的引擎走远才敢小声嘀咕。
圣灵一言未发,知道乌合之众是闹不出花样的,他们撑死了会喝疯、停不住大叫大骂、引前来的格威兰士兵看笑话,最多再挨几脚就能清醒成功。
至于被盘查这种事,圣灵毫不担心:没做假证件,只是取代本住这里的居民,靠完美的化妆替换身份。要等风声过去,潜入格威兰,再不用担心给朝晟人逮到,除非…那头朝晟的疯狗能把自己追到世界的尽头。
“我…我、我的钱,先欠着!”那砸了杯子的青年喝太醉,习惯性地戴上兜帽趔趄出门,“先欠着,等我找份新工作…”
“你可少乱说!现在哪还找得到工作?形势清朗前,我都不敢招新的服务生!”
“哈哈,老板,其实也不是没有!别忘了,格威兰人好那口啊!屁股忍忍痛,来钱可快得很!”
“什么?他们还搞那种东西?”
“当然,要不怎么骂他们生痔疮啊!哈哈哈…”
“哼,真是他妈的怪胎。对了,瑟兰的那些黑发异种可是不男不女,和他们不是绝配?”
“嗝,你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