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点半,专职司机蔡师傅在把江自流送抵机关宿舍的常委楼后,重新折返上第一曦江大桥,一路风驰电掣,把陈东莱送到了柴机厂职工宿舍。

“回来了?”

换上短袖热裤家居服、梳着高马尾的明月照皱着眉头,一脸怒容地瞪着那个歪七扭八、毫无形象可言地瘫倒在沙发上的男人,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起来!老子数到三!”

“再喝就要喝死了!上班第一天就搞成这样?”

躺在沙发上的陈东莱却只是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发出一声叹息:“七桥老窖的后劲太大,刚开始喝的时候倒是没啥感觉,谁知道过了几个小时后就突然上头了。”

说起自己的酒量,陈东莱向来还是有些自信的,平时一斤左右的白酒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状态好的时候甚至能喝下一斤六两;今天八两醉成这样,也是有后劲上来的缘故。

看到陈东莱这副烂醉如泥的样子,明月照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一下子就熄灭了大半。

她知道陈东莱昨晚本就没怎么睡觉,今天又亲眼看着他陪着领导连轴转,只怕身体已经有点扛不住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朝厨房快步走去。没过多久,只见她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蜂蜜水走了出来,动作麻利而又轻柔地将杯子递到了陈东莱面前。

“我说真的,嗝,你们厂党委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目无组织纪律!如此重大的事项,难道都不上会讨论一下吗?有没有正式形成相关决议并上报给地委行署?”

陈东莱一言说罢,艰难地端起桌上那杯蜂蜜水,大口吞咽下去,顿时觉得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一旁的明月照面露难色,显得十分无奈。她轻轻地坐在陈东莱身旁,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慢慢躺下,让他的脑袋安稳地枕在自己那白皙修长的大腿上。随后,她伸出那双纤纤玉手,温柔地将手指插进陈东莱的头发之中,轻柔而又精准地按压着他头顶的各个穴位。

“厂长之前已经明确表明过态度,对于置换股权这件事倒是没有太大意见,但绝对不能再往里面投入一分一毫的资金了。”明月照轻声细语地解释着厂里目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