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书记知道厂子里反对声音不小,于是直接先斩后奏,仗着和康乐书记关系近,直接就去向他汇报了。而且关于此事,在咱们厂内部也仅仅只是通报到党委委员这一个层级而已。”
陈东莱已经沉浸在那种醉卧美人膝的美妙感受当中,他便半眯着眼睛,一边尽情享受着这种难得的温存与舒适,一边继续口若悬河地指点江山:
“这笔卖地所得到的款项,原本地委那边早就已经商议妥当,准备拿出来给日化厂和柴机厂去偿还那些马上到期的借债的。你们这位袁书记可好,竟然还妄图拿着这点儿可怜的棺材本做最后的殊死一搏,简直就是疯了!”
简直和赌徒一样,不把最后一点底子全部输完不甘心!
前世在坪坝州工作时,陈东莱最怕的就是这种县领导。很多贫困县本来过得好好的,虽然穷得掉渣,但毕竟还能维持财政基本运转,逢年过节还能给少数民族群众办个节日,小日子过得也还算惬意。
坏就坏在当时的省委组织部部长田茂德牵头,引进了某些发达地区的领导担任县委书记。
这下倒好,几个外来干部直接把县里的棺材本全部抵押,强行加杠杆上项目,抱着和袁向阳一样“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搏一个出路,结果直接把最后的一点元气都作没了。
最后这几名县委书记拍拍屁股走人,还是陈东莱和坪坝州委班子的成员替他们收拾几个县一片狼藉的财政——他对口负责的峡口县,甚至到了财政收入不及债务利息三分之一的地步,不得已停发了医生和教师工资,闹出了群体性事件。
“我过几天和艾部长一起跑一趟春城,考察一下这个茶花汽车厂。”
明月照的语气显得忧心忡忡。她和自己的上级、厂党委组织部长艾金钟的关系颇为亲近,二人对袁向阳的方案有过讨论。
说实话,这个方案确实具有可操作性,一旦成功,或许真能让柴机厂摆脱目前的生死危机,甚至一飞冲天。
但是其中的风险也显而易见。一旦投资失败,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