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她曾经作为工蜂时,用暴力在这些人心中刻下的印记。
“你又来干什么?”有人颤抖着开口,“这次又要挑多少人去死?”
“我不是来伤害你们的。“祈雪轻声说,“我们是来带你们离开的。”
“骗人!”角落里传来一声尖叫,“为什么要相信你?你也是她们的一员!”
“是的,我做过……很多。但现在……现在不一样了。这里……已经不需要什么秩序了。”
“离开?”一个瘦小的女孩从阴影中探出头,怀疑地问,“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什么新的测试?说不定你只是在挑选谁能被拉去做新的实验。”
祈雪抿紧嘴唇,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她想说的解释、道歉,在此刻全都变得苍白无力。
“爱走不走。”星榆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这座建筑不久就会毁灭,想等死的,就在这等着和建筑一起化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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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雪看起来还想解释什么,但星榆已经转身离开。
“不用管她们,想走的自然会走。”
祈雪快步追上去,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动:“星榆……不是她们的错。她们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我在这里要……‘维持秩序’,还有这里每周都要……选拔。”
受到“意识阻断”的影响,每当提到这些往事,祈雪的声音就会变得断断续续。
或许她永远都说不出来。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选拔”。
蜂房永远在饥饿。
被送进来的实验体,首先要经历药物与改造的折磨。
对最初能够承受的人来说,就算能够进入这里的玻璃牢房,也逃不过更加残酷的命运。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新的实验体,因此还经常要进行每周一次的“选拔”。
“手术刀……”祈雪陷入回忆之中,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星榆,第一次,我用的是手术刀。”
她永远不可能忘记那一天。
血迹斑斑的手术刀放在器械盘上,刀刃上映出惨白的灯光。
研究员转身去拿新的药剂时,祈雪努力抓住了被换下来的刀片,强撑着藏进了刚刚被切开的伤口。
金属贴着血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割。
但这种疼痛比起即将到来的命运,又算得了什么?
她想死。
这是唯一的念头。
只要刀片还在,她就还有最后的选择。
“我把它藏在身上,然后就进入了……‘选拔’。”
但她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
当晚,她就和几十个“同期”被一起推进了封闭的空间。
刺眼的白光下,她认出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和她一起承受过药物折磨的人,在深夜里相互安慰过的人,分享过仅有的食物的人。
广播里传来冰冷的声音:“开始选拔。”
起初,没有人动。
所有人都死死贴着墙角,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命运。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喘息声。
她们互相望着彼此,眼中是同样的恐惧。
随后就是一声枪响。
最角落的人应声倒地,额头上开出一个血洞。
他甚至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仿佛到死都在试图保护自己。
“规则很简单。”广播里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不想办法的话,我们会随机继续处决。”
话音未落,一个女孩突然朝门口冲去。她刚迈出两步就被一枪击中了膝盖。
倒地的尖叫声引爆了所有人的恐慌,混乱在瞬间爆发。
人群疯狂推搡着混乱起来,有的人甚至在地上爬行想找掩体,但更多人尖叫着抱住头不知所措。
祈雪缩在角落,偷偷握紧那片手术刀。
她不敢动,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隐形。
但在死亡面前,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撞在她身边,在那张扭曲的脸上,祈雪认出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是隔壁牢房的女孩,每个深夜都会透过呼吸孔偷偷牵住她的手指。
那微弱的体温,是黑暗中唯一的慰藉。
漫长的时间里,被囚禁在玻璃牢房中的“幼蜂”也会诞生出类似于友谊的情感。
她们在深夜里低声安慰彼此,在寒冷时相互取暖,在投药后紧紧握住彼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