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言琅迁居东宫的第七日,青冥渡心头血的第六日夜里,执萝照例来取肖言琅心头血。
肖言琅仍是那日复一日的一句,“他醒了吗?”
执萝的回答依然是,未醒。
时隔多日,如今恢复良多,行动已如常。肖言琅终于又提起,“我想见他。你也说,取血引入不如直接引入的效果。”
执萝将飒易容成肖言琅的模样,时间匆促,或者不足,加上身形差异——但有被褥与床帐遮掩,也瞧不出异样。
肖言琅一身宦官装扮,跟着宫娥打扮的执萝,低着头,弓着背,走出东宫寝殿。远离东宫范围,肖言琅直起身,他随执萝快步走入宫墙暗角,那里早有同样是宦官装扮的人在候着。
认不出是哪宫的小太监。
当然,即使今夜是认得出的,明日又会是另一副面孔。亲眼见过执萝易容的模样,更眼见执萝在短短时间内为飒易容,肖言琅相信,这对执萝女凤二人来说,轻而易举。
他所见的,数百年后的羲族后人所作种种,遥想数百年前的羲族,不难怪祖先忌惮,视作妖族。
人总是这样,依仗强大的能力,又惧怕他。
有赤怜的接应,执萝与肖言琅相对轻易地进入苍龙魁再潜入苍龙令内院。自肖言琅从不愿渡血变作愿意,再到今日,对于肖言琅的到来,赤怜并不意外。
青冥仍旧昏睡,就如肖言琅离开那日。肖言琅在床榻旁边一张圆凳上坐下,他看着青冥,与执萝说,“渡血吧。”
好似他来,只是为了这更有效的直接引入心头血。
引渡心头血的过程中,肖言琅的视线片刻都不曾离开青冥,脑子里有无数画面,纷乱无章。
引渡心头血的疼,远不及他脑海突然闪过的一瞬,青冥与飒云雨交合的画面。
就那么一瞬,酸涩与痛楚袭遍周身,这疼,远比银丝更锥心。
肖言琅攥紧了五指。
执萝以为是引出心头血的缘故,“王爷若不适,可示意我停止。”
“尚可。”肖言琅回答。
或是引血七日终于有了效果,又或是直接引入的效果真就胜过取血引入数倍百倍。
总归是,青冥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