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青冥收刃及时且极快,肖言琅手指的伤长度都不够指腹宽。但他想了想,又说,“有点疼。你呢?”
青冥摇了摇头。
想是麻药起效了,但用量甚少。青冥虽说他对药与毒都敏于常人,肖言琅无法确定这点用量,青冥是不是真的感觉不到疼痛。
肖言琅说,“疼就是疼,一点儿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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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说的敏于常人数十甚至数百倍并非虚言夸大,肖言琅自认每处伤口的敷用量已甚少,他尚在担心用量不够,青冥仍是疼痛只是一惯的不说罢了。
但不消一会,肖言琅就看出青冥困倦不已,只是强撑着。
肖言琅说,“困就睡,睡着更好。”
他拉过来软枕,但一想,又挪到青冥跟前去,“撑一会,我先帮你处理前边的伤,一会你垫着药布趴着睡,我再帮你处理后背的。”
肖言琅边说边拆下敷药的麻布。
青冥看着清瘦,脱了衣裳才见肌肉精壮紧实,必竟自小在瘴林又与苍龙魁习武。
肖言琅曾见过青冥赤着上身昏迷躺着的模样,但此刻人坐着,腰背挺直肌肉收紧,随呼吸轻缓起伏,又是面对面在近处,所见感触全然不同。
肖言琅下意识地抿了下嘴,后颈微微泛热。他低着头,视线不敢抬高,而拿着钩刃的手一靠近青冥胸侧第一处伤口,就开始发抖。
青冥突然说,“我来。”
这下,轮到肖言琅不吭声。
小哑巴又说,“你在抖。”
“闭嘴。”
肖言琅咬唇,甩了一下手再伸回伤处,可要下刀的时候还是一样的手抖不稳。他焦急不已,越想稳住越稳不住,汗都要出来了。
遽然,拿刀的手被青冥握住,“闭眼。”
“什么?”
肖言琅尚在疑惑闭眼如何刳割疾秽,钩刃已利落地将这处伤口翻起的烂肉一刀剜下。
肖言琅的心猛一格愣。
“放手,或者,闭眼。”青冥说。
削下来的肉尚黏在钩刃上,青冥眼盲,削下来的有烂肉也带着些许正常的皮肉。
肖言琅稍抬眼看了看那处剜过的伤口,平整的新肉正渗血。知道敷药了青冥不疼,可他就是心疼地眼眶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