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淮却并不生气,只轻飘飘地道,“闲来无事,正堂里闷死了,出来吹吹风。方才听见你和沈少卿谈话,沈三小姐在红湖苑?”
“是啊,怎么了?夏映禾问道,话一刚问出来,突然意识到,这裴梓淮原来竟是惦记着沈惜辞呢,说起来,从那日他们去巷子口去看望那些遗孤后已经好久没见过了,裴家和沈家有嫌隙,裴梓淮也不好贸然去沈府附近找沈惜辞,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所以是想跟着自己去见沈惜辞?
“她不是今日不宜过来嘛,怎么跑过来了,就不怕惹人非议?”裴梓淮不答反问道。
“她是偷跑过来的,没几个人知道,不过裴世子要是说得再大声点,那惜辞夜闯新姐夫家的消息可能真的要传遍上都了。”夏映禾提醒道。
裴梓淮王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才松了口气,“上次在北边巷子口你不是说要给那些孩子寻点事来做?我那边认识几个郎中,曾是在宫里做过御医的,他出宫后便开了一个医馆,如今正缺几个人手,或许可以介绍他们过去学些本事;还有上都最有名的绣坊--云杉坊的老板娘,她前些日子正在招徒弟,可是筛选了好多都不满意,我见那叫小桃的小姑娘或许能入得了她的眼,来日给你引荐引荐......”
‘’裴世子不会免费帮忙吧,你是想我帮你做什么呢?”夏映禾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
“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痛快,”裴梓淮笑道,“你帮我把沈惜辞约出来。”
“这恐怕不妥,这小桃她们找师傅的事可以从长计议,不过我要是帮你把惜辞骗出来,失了她的信任,那破坏的是我和她之间的感情,我才没这么蠢呢。”夏映禾想也没想便拒绝。
裴梓淮解释道,“谁让你骗她了,你就直接跟她说我在薛府外面等她总行了吧?”
“你确定她会去?”
“你就告诉她,我在红湖苑侧门外边等她。上次在北边巷子口我和她可是立了字据、按了手印的,她若出来,我便把字据还给她,如果不出来,那我只能将这个字据亲自送到安国公手上了。”
夏映禾疑惑,那次自己分明也在,没看到他们立什么字据啊,不过看裴梓淮的表情,半信半疑,觉得也不算骗沈惜辞,就将实话告知她,去不去决定在她,便答应道,“行,我问问她。”
末了,夏映禾到了红湖苑这边,见到沈惜辞,把裴梓淮找她的事说了,沈惜辞听罢琢磨了一会儿自己什么时候和他立了什么字据,“呀!我想起来了。”沈惜辞惊呼一声,那次裴梓淮在北边巷子口把自己拽出去,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沾在自己手指上,硬生生逼着自己按了个手印,回想了下内容,那纸上似乎写着:今安国公之女沈惜辞与定远侯之子裴梓淮立下字据,言:若沈惜辞能以任何方式让丞相之女谢初桐不再心系裴梓淮,裴梓淮便无条件允诺沈惜辞一个要求,特以血印为证,不可食言而肥,否则天打雷劈!”
沈惜辞摇摇头,暗道自己大意了,这裴梓淮真是行事不磊落,自己要是不出去,这字据他说不定真会交到沈峰手上,到时候沈峰一看,嘿,自家女儿竟然和别人立下字据发誓要去破坏定远侯世子和谢丞相之女的感情,那他岂不是得气个半死。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想了想,决定自己赶紧出去,让裴梓淮将那字据还回来。“二姐姐,映禾,你们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
沈惜影道,“窈窈,那裴世子和你立了什么字据?”
“哦......就上次不是在城郊他帮我赎马,我欠他五百两银子,所以立了字据,没事儿,我攒够了钱就还他。”沈惜辞扯了个谎。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回去让叔父差人还去裴府便好了,何必立什么字据。”
沈惜辞附和道,“就是说嘛,那个裴世子就是小题大做,那我先出去看看?”
见几人点头答应,沈惜辞在沈惜影的指引下从侧门一瘸一拐地溜了出去,在外边张望了一会儿也没看见裴梓淮的身影,想着是不是他诓自己的,便打算返回沈府,正准备折返,便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