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这边,薛渡一身喜服正在和宾客敬酒寒暄,脸上挂着笑,一直在关注周围的动静,直到看见沈惜泽从门外进来,便走过来问,“你方才去哪里了?不是说帮我挡酒,怎么不久就溜了,我还指着你帮衬着呢。”
沈惜泽还没回话,穆晗绮已经跟来了,见到沈惜泽,那少女的娇羞一点掩饰不住,“锦煊哥哥,你怎么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了。”
薛渡看了看穆晗绮,又看了看沈惜泽,只能干笑笑地拍了拍沈惜泽的肩膀,道,“四公主跟锦煊先聊,薛某这里还需应酬,失陪了。”
薛渡走后,穆晗绮站在沈惜泽身边,目光盈盈地瞧着他,“锦煊哥哥,你都好些日子没进宫了,这些时日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都念叨你,太子哥哥说最近他的剑术又长进了,还想找你切磋一番呢,我说锦煊哥哥那么厉害,他要是想赢你,恐怕是件极难的事儿。”穆晗绮就像唠着家常般在沈惜泽身边说着,也不管沈惜泽是否有回应。
沈惜泽神情平静道,“四公主一个人跑出宫来若是被陛下和惠妃娘娘怕是又要抄一个月的佛经吧。”
穆晗绮红着脸反驳说没有偷跑出来,是跟着二皇子穆韦他们一起出来的,说着她还指向斜前方。沈惜泽望过去,见穆韦、穆昭和穆炎正带着贺礼往这边而来,两人身后各自跟着几位随侍者。
薛府的管家一一报贺礼道,“二皇子贺金镶白玉杯、南海珍珠串、三皇子贺东洋珍品紫檀盒、南明珠手镯、四皇子贺翡翠如意,百年野山参十支……祝薛大人新婚大喜!”
穆炎率先开口,“我们出了沈府,便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现在才到,来得晚了些,希望薛大人莫怪。”
薛渡听闻,温文有礼地笑着,亲自迎了上去,拱手道,“无妨,几位殿下能够赏脸来鄙府喝一杯微臣的喜酒,实乃薛某荣幸。”
薛渡将他们迎进了主席坐下,然后吩咐管家给几位贵人奉茶。见穆晗绮站在沈惜泽身边不肯过去,穆韦叮嘱道,“绮儿,你方才撒娇要我们带你出宫,说着要来参加沈二小姐的婚礼,怎么现在却缠着沈少卿不放了,沈少卿可忙得很,你别任性,快过来坐下。”
身旁的三皇子穆昭倒是不以为意,他这位四妹妹爱慕沈惜泽那几乎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儿了,如今才不过年十四,就整日里嚷嚷着要嫁沈惜泽,有时候这些小话传到了穆述耳朵里,穆述也会责怪她没有个公主的风范,穆晗绮因着穆述的宠爱也并没有将这些提点放在心上,有时候穆昭也不明白,这沈惜泽明摆着对穆晗绮的示好无动于衷,为什么穆晗绮就是不肯死心,因而觉得这姑娘也挺傻的。可能也因着沈惜泽这边的淡漠,所以穆述也并没有过度担心穆晗绮会吃亏,沈惜泽这样淡漠疏离的人,就连家人都很少亲近,更别说一个外人了,等姑娘家自己碰碰壁,撞到了南墙自然就不会再执着于沈惜泽了。
穆晗绮自知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好歹也是个公主,总不好太失了礼仪,穆韦提点,便走过去和兄长们坐在了一起,沈惜泽稍稍招呼了他们一番,便继续在门口去迎接其他宾客。站在回廊上的夏映禾本来就担心沈惜辞的伤势,此时见沈惜泽走了过来,赶紧上前关切道,“沈少卿,惜辞那边怎么样了?”
“她跳下墙头,脚摔伤了。”
夏映禾听此皱皱眉,暗暗自责,方才自己不该那么大意,都没注意她是否受伤就一溜烟儿自己跑了,事后才想起来她不会武功,从那么高的墙上跳下来,肯定不会完好无损,眼里充满了担忧,“她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她。”
“我已经把她送去了红湖苑惜影那里,帮她涂点药,只要静养几日,慢慢会痊愈的。”说着又看了看夏映禾,似有些不满,“夏小姐是个有些武艺基础傍身的人,窈窈她从未习过武,受了伤可一时半会儿养不好。如今夏小姐好歹也是和二皇子又婚约在身的人,早晚都是要进宫的,平日里也还是多学学宫廷礼仪才是,以后还是少撺掇着窈窈跟你东跑西跑的,免得有损夏将军的威名。”
夏映禾被他一串话堵得一时间找不到话反驳,她招谁惹谁了,自己和沈惜辞之间的事凭什么需要他一个外人来数落,就算她是惜辞的堂兄也不行,她觉得沈惜辞和她是一样的人,根本不拘这些礼节,沈惜辞甚至比她还洒脱,因此她断定这些话就是沈惜泽自己的意思。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不过可不敢当着沈惜泽的面反驳,一个快弱冠的男子高出自己一大截,武功比自己高,听说行事手段也凌厉,平日里面容虽然看起来温文有礼,可是骨子里透出一股冷,要是把他惹怒了,准没好果子吃。于是只能连连点头称是,“这次的事是我疏忽才让惜辞受伤了,以后我会注意的。”道完歉,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少卿,麻烦问一下红湖苑往哪个方向走?我想去看看惜影和惜辞她们。”
沈惜泽知道她和沈惜辞交好,便给她指了方向,跟着沈惜泽指的方向一路行过去,走了一阵儿后,夏映禾觉得有些不对,凭她习武之人的警觉,她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转过身,趁着两旁亮起的灯笼发现树丛后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悠悠道,“夏小姐慌什么,是本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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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映禾听声音便识出了人,她有些无语,平白无故冒出来,差点吓死个人,“原来是裴世子,不知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藏在暗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