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妹大才!”王经文赞道,又问,“以令妹这一手字画,就是堪称我大齐第一才女也不为过,为何令妹不让外传呢?”
沈维安苦笑道:“她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们小门小户的,还是低调些好。”
“令妹就不想嫁入高门?”王经文讶然,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子,竟然能将世事看得如此通透?
“别提了,她那性子与众不同,说是别的都能让,但相公坚决不能与人分享。说不好听地就是善妒,那高门大户的,哪里适合她?”说着,沈维安已经将妹妹平日里画的画从花瓶里抱出来,一张一张展开给王经文看。
王经文一看,果然是很多花鸟图和人物图,每一张都跟自己见过的云梦真人和云家三少的风格一样,栩栩如生。
忽然,他看到一幅黑白的山水画,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沈维安偷看他的神情,暗自得意。妹妹这幅画是唯一一幅配了诗的,她一直放得很好,平日里并不给人看,连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刚刚他还是趁着王经文看那幅字的时候,悄悄从妹妹书案下的抽屉里翻出来的。
这不,锦文一看就被梦姐儿的才华惊住了吧?
只见画面上远山淡淡,重重叠叠,一条冰河直通天际。近处,有一道断崖,断崖下生长着一丛翠竹。此刻,风雪交加,在翠竹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一艘渔船停在河中,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翁正在钓鱼。
这画也还罢了,虽然也好,但也不至于让王经文震惊到这个地步。他震惊的是画面空白处那首诗——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
“子贤,这,这真是令妹所作?”王经文心中的震撼难以尽述,此生除了三皇子,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的文才生出敬佩之心来。而这个人,居然还是一位妙龄少女!就是几个月前到京城来的泸州才子陈之砚,被很多人誉为当朝第一才子,他心中也是颇为不屑,那只知风花雪月,毫无真才实学的人怎配被称为当朝第一才子。
沈维安笑道:“经文兄看这是我能画得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