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渠默了一瞬,道:“他们在这里想也是要住不安宁的,我再瞧瞧,若可以,还是叫他们尽早回去见过祖父祖母吧。”
安了他们的心也好。
陆忠应了一声。
云渠对他极温和道:“这一路有劳陆首领了,这几日你不必守职,我已叫杨管事准备好了院子,你与兄弟们都好生歇歇。”
“是。”
陆忠离开后,云渠坐在原地没动,反撑着下巴对着湖水出神。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才回过神看去。
见是陆岸,她道:“一路奔波而来,你怎得不多歇息?”
“年轻人精力充沛,哪会被这点劳累打倒?”
陆岸慢悠悠坐在她对面,学她一样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表姐似乎有些难过?”
云渠先是被他这般神态动作晃了一瞬眼——陆岸年仅十四,这张脸却是出乎意料的精致漂亮,刻意卖萌时,饶是她都晃了一下神。
随后她才诧异道:“我难过?”
陆岸歪头看着她,认真点了点头。
云渠顿了一瞬,这才开口;“方才听陆首领说完你们这些年的生活,我在想,你们究竟吃了多少苦。”
她在想,被陆忠等二十人一路护送回京都尚且这般谨慎提防,那原书中,他们母子二人千里跋涉来到京城,又该吃了多少苦。
最终亲是认了,却没过多久就被陆川算计得双双惨死,彼时的陆岸甚至尚未及冠。
云渠天生情感情淡漠,没多少人或事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可或许是对祝母与镇北侯夫妻的爱屋及乌,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她心下难得起了一股怜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