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惊叫一声,黏黏糊糊的液体顺着额头淌了满脸。
沐宴一把推开人,疯了似的朝外跑,满眼只有一个目的地,含光殿!
内侍的呼声在身后响彻黑夜,很快惊动更多人。
沐宴不管不顾,埋着头一路跑,说来奇怪,除了后头穷追不舍的宫人内侍,竟没有禁军。
来不及多想,沐宴直直冲含光殿的大门,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几乎是摔进去的。
守夜的宫人惊醒,猛地看到沐宴狼狈的形容,见鬼似的吓了一跳。
“大胆沐宴,你这是要做什么?”
沐宴不理她,神情焦急直往内殿闯。
湘兰听到响动,从里面出来,看到来人不由一愣:“沐宴,你这是要做什么?”
沐宴绕开她直奔梁婠的寝屋。
湘兰追在后面:“你是要找娘娘吗?”
沐宴这才停下脚,回头看她,连连点头,红红的眼睛透着焦急。
湘兰不免心惊,道:“陛下病了,娘娘去了太极殿。”
沐宴神情一僵,呆呆立着。
湘兰见他如此,急道:“究竟是发生何事,你为何慌里慌张的?”
沐宴被她一摇,回过神,扭头又往殿外跑。
刚一出含光殿的院子,追来的人已经堵住前路,像是等候多时。
钱铭从人后走上前,重重叹气:“你说你大晚上的,折腾啥呢?”
话音一落,沐宴重新被人缚住、堵住嘴。
沐宴又开始挣扎。
钱铭拍拍他的肩,安抚道:“别折腾了,我本就是奉旨要带你去看的,你这绕一大圈子,何苦来哉?”
说罢,叹息一声,往太极殿去。
钱铭是带着他从侧门进去的,往日灯火耀眼的太极殿东室,只燃着一盏烛火,被层层厚重的帘幕挡着,更觉昏暗。
钱铭挑开帘幕,露出一个缝,一个足以窥见所有的缝。
沐宴睁大了眼睛。
皇帝墨发披散,只着单衣,靠坐在床榻上,微敞的衣襟露出过分白皙的皮肤,与领口上几滴鲜红血迹形成强烈对比,刺目惊心。
梁婠咬着牙,忍恨咽下无奈:“我是让你装病,不是让你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