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被缚住,沐宴双眼赤红。
高潜视如不见,缓缓俯下身,靠近了打量他,幽幽道:“孤一直记得,漫天风雪里,你吹了首曲子,感心动耳,让孤闻之落泪。”
沐宴呜呜叫着,高潜嫌恶地蹙了蹙眉。
立即有人上前将沐宴的嘴堵上。
高潜退后一步,直起身,轻蔑看他:“你是想去告诉她吗?”
沐宴瞪着眼珠,发出来的声音好像在极力劝说,也或者是在苦苦哀求。
高潜轻轻摇头:“你啊,这个时候与其想着告诉她,倒不如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他说完摆摆手,沐宴被强行拖走。
钱铭伸头往那远去的影子看一眼,满心狐疑,他都知道沐宴一直在,皇帝真就不知?
望着眼前背身而立的人,听见低不可闻的一声轻叹。
“莫叫孤失望……”
啊?
钱铭拧眉,已然一脑袋浆糊,他舔了舔唇,不知是否该应声,这话似乎并不像对自己说的。
*
夜深了,屋内很黑,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宫灯,被寒风吹得一闪一闪。
沐宴手被捆着,嘴也被堵着,侧着耳朵细听,除了呼呼的风声,再不闻其他。
这个时辰,看守的人应该已经睡了。
沐宴慢慢移开身体,露出一块碎瓷片。
这是与他们挣扎拉扯时,故意撞翻花瓶,趁人不备偷偷藏下的。
沐宴歪斜着身子,勉强拾起瓷片,用力割着绳子,两眼牢牢盯着门口,生怕下一刻进来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腕上一松,捆绳终于断了。
沐宴扔掉堵嘴的破布,轻手轻脚往门边去,他用手一拉,门是朝外锁起来的。
沐宴在屋子转了一圈,房间不大,到处都堆放着杂物,墙上只有一扇很小的窗子,翻是翻不了的。
实在无法,沐宴只好回到门边,轻声敲门,不一会儿门外果然有声音,骂骂咧咧,是警告他的。
沐宴眼眸一动,狠踹一脚堆放的杂物,哗啦一声巨响,在静悄悄的夜里格外明显。
门外的看守更是冲着屋内咒骂。
沐宴不再发出一声,跟死了一样。
太过安静,看守终是不放心,开锁进来检查,头伸进来的那一刻,沐宴抄着一根烛台狠狠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