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延闻声顿了一下,但没迟疑太久,立刻起身将那三名黑衣身上的束缚解开了,然后手持长剑立在一边。
这三名弟子的武功虽然在带来凌云殿时已经被废掉了,但也说不准会有暗器防不胜防。
但祁延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只能循令给他们解开束缚。
双手得了空,那三名弟子立刻站起身,将身上的麻绳狠狠摔在地上,动作发狠的将嘴里的木球扣出来,随意的用衣袖抹去唇边的涎水。
段聿晟好整以暇的看着下方的人,一双沉静的黑眸犹如寒潭那般深不可测,他唇边的笑意未敛,整个人姿态慵懒,右胳膊支在书案上,手掌托着下巴,落在颈侧的发丝垂落下来,他开口道。
“在本座门下待了那么久,觉得此地环境如何?本座不比你前主子待你好吗?”
其中一名弟子冷笑一声,没有丝毫畏惧,手里捏着木球,愤声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想都别想!”
另两名弟子虽没有说话,但心中的恐惧已经遮掩不住的显露了出来。
段聿晟在江湖之中名声不显,但这成影宫却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门派,门徒众多,实力不容小觑。
那这能坐上宫主之位的人,武功内力会有几何,可想而知,他们即便未曾听说过,心中也都明晰,自己此番注定不可能活下去了。
段聿晟闻声,唇边的笑意微微放大。
那三名弟子心中陡然一慌,强烈的求生欲促使他们下意识的反扑,而手边只有一个防止自杀用的木球,未多考虑,三人齐齐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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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颗木球自三人手中飞出,因为内力被废,即便穷途末路,爆发出的力量依旧有限。
甚至不用在身边护卫的贺阎出手,祁延稍稍一抬剑,剑身翁鸣,无形的内力铺开,将这三颗木球原路打回。
三名弟子被力道极重的木球砸中胸口,止不住的倒飞出去,趴在地上吐了口血。
段聿晟收了散漫的姿势,自位子上站起身来,提了提曳地的衣袍,走到殿中央。
他负手而立,眼皮半掀,嗓音冷了下来,但依旧耐心道。
“和你们谈笔生意,告诉我你们主子是接了谁的生意,一定要置本座于死地,我留你们一具全尸,如何?”
三名弟子在地上趴伏着,胸口被重物击中,肺腑疼的厉害,难以忍受的呛咳不止。
其中一人唇边溢血,疯癫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只恨没能杀掉你,反而暴露身份,但其他的,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哈哈哈哈——”
笑着,那三人忽的齐齐翻身而起,舌尖似乎咬碎了什么,只消片刻,他们周身内力骤然涨起,唇边的黑血喷涌似的涌出。
祁延瞳眸一缩,手指握紧剑,便要冲过去。
房梁上的贺阎察觉到异样的内力波动,拎起弯刀,自上方一跃而下。
一切变动发生在瞬息之间。
祁延只觉眼前黑影闪过,一股极强的内力轰然爆发,等反应过来时,殿中的黑袍男人消失在了原地。
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三名弟子的身体撞上殿中大门,直直的砸开,继而滚落掉在门槛上。
雕栏暗红漆木门碎成几块,轰然倒塌,祁延愕然的看向自己身前不远处的玄衣男子。
段聿晟缓慢的收回手掌,五根手指,骨节修长,他慢条斯理的理着折乱的衣袍,声线是没有一丝温度的漠然。
“好久没有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段聿晟眼底透着血色的红光,神情嗜血可怖。
祁延骇然的垂眸,单膝跪地。
气势汹汹跳下来但没发挥任何作用的贺阎愣在原地。
而殿门炸开的一瞬间,薄雾般的烟尘之外,露出了正巧来到院中巡视的楚厌殊。
他神情怔然,墨发和衣袂被内力搅起的罡风带动翻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