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而言之,姜家出事前,姜梨的的确确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信里说她聪明活泼,幼时常与众婢女嬉闹,家中日日鸡飞狗跳。有一段时日还喜欢领着三五成群的人上街,专门教训那些捣虚之子或破落无赖,惹得日日有人上门撒泼打滚地哭诉,姜父为此赔了不少银钱。
姜母自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把小姑娘打包送到麓山学院,拘了三年。下来后果真没有再出去招“猫”逗“狗”,却转而喜欢上女扮男装逛寮子,同建阳不少歌妓称姐道妹,回回被姜母提着耳朵拎回去。
姜家出事后,亲朋不见踪迹,倒是这些歌妓不时游荡在门外,探问姜梨是否有恙。
不过,虽然行事出格,姜梨在建阳少男心目中,依旧是仙女一样的存在。
因为她生得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又乖又美,最重要的是她还嘴甜。
“哥哥~”
袖摆晃动,陆悬斜眸看去,那只葱根一样的手指轻轻摇着。
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笔耕一直站着没动弹,就在他以为这回大人总算没再受迷惑时,陆悬脚步一转,冷着脸往卖花灯的摊贩那处走去。
笔耕:……
“人依古梅花半落?”中年摊贩从竹篾里抽出一纸信笺,朗声读出。
“蓓。”
侍卫推开人群,陆悬踱步而上,淡声答道。
周遭一阵惊呼,没谁想到有人竟能答得如此之快,根本连想都不曾细想的样子。
“好!”摊贩笑赞,又抽出一张,“上不在上,下不在下,不可在上,且宜在下。”
“一。”
“好!”摊贩竖起大拇指。
底下人也跟着拍手加好。
这一阵仗,把左右前后的人都引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陆悬身上,不少女子含羞带怯地偷偷上下打量。
陆悬眉目微蹙,负手向后,眸露不耐。
“最后一个,公子若答对了,就可任选一个花灯。”周围一下子涌来这么多人,摊贩一张脸都快兜不住笑意。
陆悬沉着脸,等他开口。
“人倚画楼雨潲潲。”摊贩目露深意,有这么个气度非凡的人来猜,可不就是活招牌,他可不想一下子就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