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臂陷在温软中,陆悬却觉得好似陷入的是沼泽,整个人都跟着下坠,他低眸冷道:“松开。”
“不要。”姜梨抱的更紧。
陆悬眸光转暗,似浓云蔽日。
或许是人人都处于摩肩擦踵中,只有这一块被隔开,以至于特别的显眼,加之男子生得好,周遭的人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
陆悬周身气压迅速沉下去。
隔着帷帽,姜梨双眸逐渐染红,手指微微松了些,委屈道:“那牵手可以吗?”
陆悬仍旧没应。
姜梨的声音都有些哭了,“那……这样还不行吗?”
她的手顺着陆悬的胳膊往下滑,细白手指捏住对方一小块霜色袖摆。
笔耕跟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这会儿是一个气声都不敢发出。
敢同他家大人这样讨价还价的,姜梨是头一个,以往他敢信誓旦旦地说他家大人铁定不会理会她故意纠缠的小手段,现在心里却阵阵发虚。
果然,好一会儿,只见他家大人一言不发地抬头,竟是直接向前,任她如此。
姜梨眉眼染笑,就这么牵着对方的袖摆跟在后面。
或许是不想姜梨再无理取闹,陆悬的脚步不知不觉慢下来。
于是乎,路过的行人便瞧见面貌俊美、身形挺拔的高大男子冷着一张脸徐步往前,右侧的袖摆被旁边小姑娘紧攥在手心,一副有些好笑又莫名和恰的画面。
走过一截,姜梨的脚步便不动了,陆悬被迫跟着停下来,他拧眉,“又怎么了?”
“那个,阿梨想要那个。”姜梨伸手指向旁边。
陆悬看过去,那是一处卖灯笼的摊贩,五彩斑斓的花灯高高低低挂了许多,各式各样的都有,一侧招幌上写着:灯火阑珊处,灯谜等你猜。
他低头看姜梨,虽然瞧不真切小姑娘的脸,陆悬却能猜到她此刻定是睁着桃花眼,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悬哥哥,就要一个。”姜梨伸出另一只手,竖着比了个一,“阿梨想要那个玉兔灯,从前每年除夕夜,阿梨都有花灯提的。”
陆悬听着,脑中不自觉浮现出笔耕呈上来的信,上面写的是姜梨的生平过往。
出生极富之家,父母恩爱,姜母生姜梨的时候气血亏损严重,姜翰林不忍心爱妻再受苦,决意不再生养,姜梨便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姜翰林在建阳是出了名的女儿奴,直到姜梨七八岁,还常能见到他肩负爱女游市,姜母未免姜梨被宠坏,待之要严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