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走进了那个房间。
一进门,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定在床榻之上。
她脚步轻缓地朝着床榻靠近,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会惊起什么似的。
当她走到床边时,先是轻轻地伸出手摸了摸那略显粗糙的被褥,接着便缓缓地坐了下去,随后整个身子都慢慢躺倒在了床上。
她紧闭双眸,企图让自己那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和心灵能够获得哪怕只是短暂的休息时间。
然而,事与愿违,尽管她已经极力想要放空思绪,但脑海中的景象却如同一部不停放映的电影般,不断地闪烁着许至旬的面庞以及他们曾经共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那些回忆的画面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地向着她席卷而来,使得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翻来覆去怎么也难以进入梦乡。
而此时此刻,在随风院中的木时那间静谧的屋子里,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紧紧包裹着,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沉闷。
偶尔从屋内传出的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就好似一台破旧不堪的风箱正在幽深黑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听上去令人揪心不已。
每一阵剧烈的咳嗽,都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屋内原本就凝重无比的氛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使得这压抑之感愈发沉重起来,好似要将整个空间内的空气都凝固成坚硬的冰块一般。
此时此刻的房间,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那种如冰窖般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清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和担忧。
众人神情肃穆地紧紧围绕在四周,他们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全都聚焦在了那张简陋却承载着重病之人的床榻之上——那里躺着的正是木时。
木时那本应充满朝气与活力的面庞如今已变得如白纸一样惨白,毫无血色可言。
他那原本健壮的身躯也因疾病的折磨而变得异常孱弱,仿佛深秋里一片孤零零挂在枝头的枯黄树叶,似乎只要有一丝微风轻轻拂过,就能轻易地将其吹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