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看着她的动作,越发觉得厌烦,她就这么想离开他?离开他去哪?去太子府?她在寺中,跟人拉拉扯扯的那一幕,在他心中犹如插了一根针,想起就觉得烦躁。
“你心心念念的那个簪花男人,就是太子?!你找野男人,都找到侄子身上去了,礼义廉耻被狗吃了?”见着江月缩成小小的一团,如此小的空间,还力争在他俩中间留了两指宽的距离,陈醉不由冷着脸说道。
这话说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恋|童|癖呢。陈醉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太子是当今圣上嫡子,左右不过差四五岁。与江月,恰巧同龄。江月现下又累又饿,原本实在提不起气力跟他吵吵,但听他左一句野男人,右一句野男人,下意识回了句:“你不说野男人由着我找么,管我找谁。”
陈醉听得心中一堵,当时他说此话的时候,确实是不在意的,哪知会有如今?
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又不愿承认自己为此后悔了,只梗着脖子道:“是谁也不能是他!皇家颜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江月原还想回他几句,但不经意抬头看见他无甚血气的苍白脸色,又想起在广平王刀下,星夜救人的,是他。不计前嫌,信任自己,为尔雅输血的,也是他。还有那虚浮无力的脉象,不由心软了下来,温声嘀咕道:“我和他清清白白,你别多想。若真有苟且,就约个酒楼客栈了,怎会在这佛门禁地?不过是真想让我帮忙看看病,我又来晚了。”
陈醉不知江月为何态度陡然变化,但她身上越来越多的谜,让他猜不透,也看不透。譬如突如其来的医术,譬如突然纠葛的太子。尚书府人人他都着人调查过,从未曾听说她旧时与太子有何交集。
太子看她那眼神,浓得化不开,不加掩饰的占有欲。他是个男人,对那种眼神再是熟悉不过。
她是他的王妃,不容任何人染指。陈醉不由低头,她白皙脖颈上那隐约的淤青,让他眸色暗了一暗,阴差阳错,她成了他的人。这很好。想到她委身太子的可能,不由手指紧握了起来,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不要以为他是太子,自己就动不了他。
江月见着他没说话,也没力气多想,她本身极困倦,马车晃晃悠悠,不多时,眼皮已然睁不开,脑袋一点一点,沉入梦乡。
马车时而疾驰,时而缓慢,时而转弯,江月随着时而撞到侧壁,时而躬身向前,差点摔倒。
陈醉心里存着气,原不准备管她,摔了就摔了。但在她真要往前摔倒那一瞬,仍是不由伸出了大掌,稳稳的拦在她额前。待平稳了,又恨恨抽回来,心下气恼,她没心没肺睡得安稳,自己还管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