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最后一人的致辞了,黎罗却没有上去,因为她为严银礼和棠霓之间的剑拔弩张缩起了脖子,并且被两人挤在了中间。
“别在这吵架,千万别…你们别…”黎罗的劝说看来是有效果的,两人忍住了,但双双站起对峙。
棠霓先移开对波的双眼:“出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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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礼,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再讨厌莘纶,也要尊重他的亲人对他的哀悼啊。”
“因为莘纶·曼德威尔早就死了啊。我没记错啊,你告诉了我,十年前,他自杀了。”
黎罗对严银礼的话不置可否,同时心里一沉。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类,那次割下了刀他就根本救不回来,他会在曼德威尔夫妇案件还未平息的时候死去,在谁都不在身边的情况下死去,那时有谁会去祭奠他?
他在死后继续寻死,灵魂不断陷入循环,经历十年时间终于有你会在乎他,他还想伙同恶魔杀了你,你们都费了老大劲帮他,我也帮了,那接下来他又做了什么?”
严银礼指着那尊空棺材:“今天到场的人,只有你和棠霓在流泪,你有听过其他人的悼词吗,跟我一样是网上抄的。
你再看看我们为什么要突然来这秘密举行葬礼,怕他被打扰?是的,怕他被十年前小屠刀事件的受害者家属找过来唾骂,是怕他的脑残粉追过来哭,是怕媒体追来把棠霓的脸也拍上热搜。
莘纶怕见光,就让他周围的一切都不能见光了。
恕我不能为他哀悼,我想上帝也无法怜惜他了。
我更不能忍耐的是,你和棠霓都是那么好的人,你们的爱给他都浪费了,怎么还有人把他当做心之所向?”
她一步步走向黎罗,将双手重重放在了她的肩上,黎罗被震撼到无法开口插话。
严银礼坚定不已地注视面前女孩的眼睛:
“莘纶·曼德威尔绝不能是活在你心里挥之不去的噩梦爱人,你要走出来,你们都要走出来,去好好爱活着的人,还有也在用自己生命爱你们的人。”
黎罗呆站那好一会才小幅度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了。”
在一排沉默的黑衣中,棺椁被送进了六尺之下,泥土一层层盖上去时,黎罗把她手里的信封也丢了下去,掩面离开。
也几乎同时,棠霓背后站着一个人,轻轻地拍在她的左肩上。
“谁?”她谨慎地先退开一步,再回头,面前不是她所以为那些总要掐一个时机前来闹事的酒鬼,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您好,很遗憾您亲人的故去,看墓碑,那是莘纶·曼德威尔是吗,那您是他的亲妹妹,棠霓·曼德威尔?”
男人举止得体,脖子上戴着杂色围巾,胸口挂着一条镀金表链,金丝眼镜映着雪晶的光芒,温顺的蓝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眼前的大美女。
他掏出自己的名片:“我是十年前负责过您父母案件的律师,叫我艾德就好。”
棠霓迟疑了一下接下名片,这时朝四下看去,那几个酒鬼确实还在附近,并远远地躲在一栋房子下的阴影里,他们正用干瘪的嘴唇夹着烟,混沌的目光还在不断朝这边偷瞧。
男人顺着棠霓的目光也瞥去一眼,瞬间那些目光便避开了:“啊…”他呼出一口白气,转回了脸,“我见过他们,他们是当年的受害者家属,因为失去了家人难以走出来,养成了酗酒的毛病,十年如一日在这街上游荡寻找着,看来,就是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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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霓两眼一瞪,知道事情不妙,看到葬礼差不多该结束了就准备离开:“那艾德律师,有空我会打给你的,我就先行离开了。”
“抱歉,曼德威尔小姐,其实我身上带着一份曼德威尔先生和夫人的信件,他们费了很大力气让我从监狱里带了出来,我必须带给你或你哥哥…既然只有你能交付了,我得完成我的使命。”
艾德握着他的公文包在里面摸索着什么,当棠霓回过头来时,他又往后方房子的阴暗处看了一眼:“不行,我怕您遇到危险,请跟我来,我们去好谈话的地方说。”
棠霓看着那文件满满的公文包又合上了,似乎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她。
于是她扭头看向在坟墓旁等待她的姐妹们,摆了摆手,便跟着艾德的指引走过湿滑的雪地前往旁边的建筑地。
“那人谁啊?”严银礼歪着头看着那个身材魁梧但硬把自己打扮得文弱的家伙,“霓子在这的男朋友?”
半野在原地冻得像抖动的筛子,她吸着鼻子,看着自己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和飘过的白气:“不知道,我的手已经没知觉了,通灵灵感为负数。”
黎罗蹲在墓碑边,擦了擦碑上的雪,然后问:“墓志铭写的什么花体字,我看不懂。”
这个半野能回答:“Fxxk off,Devil。”
她转头说:“太冷了,我们去室内取暖吧。”她不愿从口袋里拿出她的双手于是用胳膊拍了拍黎罗。
这时黎罗起身才发现:“棠霓去哪了?”
“被帅哥叫走了。”严银礼不以为意。
“可是,棠霓很久都不住在这了,她的熟人不是都在教堂里聚集了吗,男友还是前男友我们都没见过,她在今天这种场合能被谁叫走?”黎罗提了一嘴。
严银礼忽然和半野一个对视。
“走,跟上去!快!”
就上前跑两步的动作生产的热量让半野瞬间得到通灵感知,望向了远处房子之间的间隔夹缝间,之前那里站着几个人才对,他们的衣服上全是酒气,但在今天脑子尤其清醒,亢奋又激动。
他们这会去哪了?
严银礼看到了雪地上浅浅的脚印,直通向前面废弃的工业楼下,此处却无人
“我说过,不宜去高处。”她看向了外接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