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樉还欲再说,林弋却笑着在他的唇上亲了亲。
“好了,莫要再气了,再气就要变成小气包了。”
与其说沈樉气朝廷予他派了差事,倒不如说他在替小女娘不值,几次三番杀敌无数,这才拼死保下了檀州城北口关隘,更免了盛唐因陷入战火而生灵涂炭,到头来,只封了小女娘一个虚职,还拿一纸赐婚圣旨来敲打她,甚至是敲打他们沈家。
“反正我早就心生退意,对那些个权势、官职并不在意。
之安,你得这么想,我从军三年就落了一个从二品镇军大将军的名头,已然是我赚了。”
“事情不能这么论……”
“之安,我知晓你是在替我委屈,可我并不觉得委屈呀。
用我手里军权换下女皇陛下对沈家忌惮,我觉得这个买卖很值。”
“意儿,牺牲你的前途来换回沈家的安定,这让我如何能心安?”
“之安,你莫要想窄了去。
飞鸟尽,良弓藏……
此番咱们所立下的功劳已然让她心生了忌惮,咱们适时主动退上一步,既全了她的心思,又不至于让她太过难堪……
对了,咱们还要主动送上她在大臣与天下百姓面前的说辞。”
说着,林弋自沈樉的怀抱中站起,去了一旁的书案上执了笔,唰唰写下了公文,写好后待墨迹干了,随手将之递给了沈樉。
节度使府,沈曜的书房。
读过自家儿子带过来的公文,沈曜不由地叹出了声。
“不曾想意儿竟如此深谙朝中之事?
亏得我先前还担心她瞧不出陛下圣旨的意思,心里还一直为难来着。”
“陛下的意思那般明显,意儿如何察觉不出?
若不是她一再劝了我,连我都想一并上书请辞荣养了。”
“胡闹……”
沈曜狠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还好有意儿劝了你,不至于叫你闹出格,若是你真的请了辞,咱们沈家怕是要……不远了。”
父亲的话沈樉如何不知,却只能在家人面前发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