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左右,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渐渐停了,沈熠虽然觉得有些遗憾,却也并没有太多感伤。
澹泊书房内,沈熠叫来陈志,让他跑一趟京都,除了给镇国侯府、宫里和赵文秀送信外,还带上了他的木质冰箱,里面装着他早饭后亲手做的各色月饼,都是送给京都众人的。
由于中秋祭月习俗的影响,圣朝人素来就有吃月饼的习惯,一些文学作品中有“小饼如嚼月,中有酥与饴”等诗句及“士庶家俱以是月造面饼相遗,大小不等,呼为月饼”等记载。
陈志走后,沈熠也不再逗留,径直回到卧房继续陪赵云溪,他很珍惜这有限的相守时间。
转眼间,八月十五中秋节到了。这一天,作为当家主母的赵云溪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带着芸儿清点同安县各权贵豪族送来的礼单,一会儿又吩咐文竹将回礼打包好,交由府里的小厮及时赠送。一直折腾到下午申时,她才稍稍歇了口气,懒洋洋地回到卧房,蜷缩在沈熠怀中,不满地吐槽道:“夫君,我都快累死了。你倒好,跑到这里躲清闲来了。还有天理吗?”
沈熠也知道赵云溪很辛苦,于是陪笑道:“好小九,你躺到床上去,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赵云溪脸色一红,突然想起了上次来月事时沈熠帮她按摩的场景,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乖乖地躺到床上,静候沈熠的按摩服务。就像沈熠说的,他们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合法夫妻,就算是做些肌肤之亲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在这子爵府里,也没人敢说他们什么。
正当按摩进行到关键时候时,芸儿突然闯了进来。床上的沈熠和赵云溪顿时僵在了原地,像是做坏事被人发现了一般,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芸儿这时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低着头退了出去,低声道:“少爷,夫人,宫里来人了,带了好些东西,请你们前去接旨!”
“接旨?”沈熠一脸困惑地看向赵云溪,发现赵云溪也是同样的神情。两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这旨意是谁发的。沉思了片刻,沈熠对芸儿道,“你先去吧,我们马上到。”
“是,少爷!”芸儿红着脸应了一声,毫不犹豫地逃走了,生怕沈熠反应过来后教训她。
“夫君,别想那么多了,说不定是母后的人呢!”赵云溪见沈熠有些沉默,笑着开解道。
子爵府正厅,一名身穿红色圆领窄袖袍衫的太监肃然立于上首,正焦急地等待着沈熠和赵云溪露面。其身后跟着两名小太监,左边的那名捧着一只托盘,其上放着一卷淡黄色卷轴;右边的那名手捧一本小册子,看着像是一本礼单。
一刻钟后,换上正装的沈熠夫妇终于出现在正厅。传旨的太监也是个有眼色的人,一见这两人的衣着和仪态,当即便明白正主来了,立马笑着上前打招呼道:“奴婢见过同安县子、同安公主。奴婢奉陛下和娘娘的旨意,专程赶来传旨。”若是换做以前,他绝不会这般谄媚,毕竟这两人不过一个小小的子爵和一个不受宠的宫主,还轮不到他这位在永安殿当值的红人来巴结。可这次不一样,送往同安县子府上的所有贺礼都是由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而且在离宫前,皇帝陛下又让他带给这位子爵一道密旨,以他在宫里生存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其中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了。因此,他才在刚见面时就摆出了最低的姿态。
“臣接旨!”沈熠听到传旨太监说这是赵真和秦暮岚两人的旨意,也知道事情不同以往,于是郑重地施了一礼,跪下道。尽管他十分讨厌对太监下跪,但形势比人强,他也无法反对。
赵云溪见沈熠“乖乖地”跪下了,她也不再迟疑,挨着沈熠跪下,低声道:“儿臣接旨!”
传旨太监自然不敢托大,急忙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接过秦暮岚的懿旨,声情并茂地念了一遍。大意是赵真和秦暮岚很想念赵云溪这位公主,于是趁着中秋佳节,特意送了一些礼物,以表关怀。最后又表达了他们对这对小夫妻的祝愿,希望两人能白头偕老、百年好合,等等。
跪在地上的沈熠直呼上了个大当,这道旨意与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反而骗自己跪下了。正在腹诽之时,只听得传旨太监道:“沈爵爷,陛下给您的这道旨意是密旨,奴婢不敢开启,还是由您自己看吧。对了,陛下还说了,这道密旨除了您以外,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臣遵旨!”沈熠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问什么,恭敬地接过传旨太监手里的密旨,扶着赵云溪站了起来,对传旨太监道,“这位公公,一路辛苦,若是没什么急事,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