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熠捋了一下思绪道,“不知陛下可查出是何人给您下的毒吗?想来您也想过,能瞒过太医署、御膳房和郑公公这么多人给您下毒,此人的身份必然不简单。那么,此人的目的是什么?是单纯地想弑君还是想以此威胁陛下?陛下可能不知道,前几天禁卫府抓到了一个来自同安县刘家村的人。据他交代,今年三月,刘家村发生了鸡瘟,可都过去两个月了,同安县令仍没有向朝廷上奏此事,反而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并想借此事诱臣去刘家村,至于目的,陛下可能也猜到了。只要臣一死,与臣有关的人就断了桥梁,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鸡瘟的事朕前天就知道了,已经派太医署的人去医治了!”圣帝道,“至于你刚才的猜测,沈熠,不得不说,你的胆子的确很大。若是换了别人,敢跟朕说这种挑拨的话,他的脑袋早就搬家了。不过,朕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或者说是沈侯的看法。”
沈熠没想到圣帝一猜一个准,直接把沈泓抛了出来,怔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拍了个马屁道:“圣明无过陛下!据臣猜测,给陛下下毒的人必是‘三宫’之一,也只有她们才有这个能力瞒过那么多人。同样的,也只有她们的背后牵扯的利益纠葛最大!”
圣帝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死死地盯着沈熠,像是在确定沈熠的话是真心的还是故意挑拨。
沈熠面色平静地站在原地,回应了圣帝一个真诚的微笑。一个月前,他还是畏手畏脚的镇国侯府三公子,做事、说话都要三思,生怕坏了圣朝的规矩。可现在,他已经决定摆烂了,都说“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也不怕再多沾惹一个。
“算了,这个问题先不说了。”圣帝道,“朕今日来此,除了找玄彻道长外,还想与你说几件事。公事、私事都有,你想先讨论哪个?朕听你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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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熠假笑道:“陛下,您别闹!您想说什么,臣就听什么,这世上哪有让臣选择的道理?”
“那就先说公事吧!”圣帝拍板道,“曲辕犁和沤肥的事已经从江南道开始慢慢推行了,至于成效如何,只能等后半年才知道了;盐矿的事朕也派户部协同司农寺去统筹了,月底的大朝会上会商议,现在就差你所说的细盐了。朕看你一天天的净瞎忙,似乎并没有把朕的事放在心上。还有,你答应朕的‘三农’政策呢?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上呈?”
沈熠不好意思地道:“回陛下,这‘三农’政策臣看过的时间太久,有些忘了,这几天正在努力地回想,您就别催了。您要是催得太着急,臣的压力就会很大,也就越想不起来了。至于细盐,趁这两天已经在准备工具了,一旦准备妥当,就可以做出来了。到时候,臣就让家母转交内侍省,保证让陛下满意!”
“不必经贞静夫人之手,做出来之后,直接拿给朕就行!”圣帝道,“以后若是有什么好东西或是写了新书,都由你给朕送一份过来。朕可是堂堂九五之尊、一国之君,连皇后和小九都有的东西,朕却没有,这要是传出去,朕的颜面往哪搁?”
“是,陛下!”沈熠嘴上虽然答应得极为干脆,可心里却在不停地嘀咕:“我又不是你,皇宫也不是我想进就能进的地方,就算有好东西,我怎么亲自送,这不故意找茬吗?”
“你又在嘀咕什么?”圣帝从衣袖中取出一枚金令箭,扔到书桌上,不满地道,“这是金令箭,拿着这个,以后可以随时进宫,就算是宫门封闭了也可以叫门,绝不追究!”
沈熠一脸错愕地看着圣帝,不知道这个先前还在猜忌他的皇帝陛下发什么疯,竟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随便丢给自己,一时拿不定主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一直盯着那枚金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