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童钰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似得,将床榻上碍事的被褥丢到一旁,人深吸了口气抱歉句:“这里简陋,委屈你了。”
说完,两个声音又同时响起。
“咱们开始吧。”
“我会小心些,不弄疼你的。”
十分默契的对话,如果忽略掉谢容面上的惊愕与震撼。
他惊恐地看着程童钰伸手宽衣解带,抖着声音问了句:
“你你你……你做什么?”
“做……两个人才能做的事啊,方才你答应了的。”
谢容又一把钳住程童钰继续脱衣衫的手腕,睁大眼睛哑着嗓子小声吐出句:
“两两两……两个人才能做得事……我说我理解错你的用意了,你相信吗?”
“阿容你要反悔?”
程童钰脸上的期待消失几分,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上前将人搂在怀里腻腻歪歪卖可怜:
“阿容,你说话要算数,方才明明说好了的,我们一别几个月,我想你想的都要发疯了。”
谢容慌乱之下回了个借口,“咱们俩都有伤,特别是你的箭伤……”
“我没事,只要不扯到伤口就行,阿容,你的伤我会小心避开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嘛……”
说完,人又窝到谢容脖颈里来回撒娇摩挲。
谢容毫不意外,如果他今晚强硬的说不,那么程童钰绝对不会硬来。
在他点头之前,一直在他身上卖可怜的人,连把手伸到衣衫里都不敢。
程童钰十分怕他不理人,连一点点的僭越都不敢有,生怕再惹到他哪里不开心。
两个人离的近了,能听到强劲有力的心跳,在胸腔里点燃生命的气息。
这与140凝聚实体趴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并不一样。
有许多次140趴在谢容身上,完全感觉不到心跳,感觉不到那独属于活人的体温与胸腔里的擂鼓。
眼下,趴在自己身上的程童钰是完完全全一个活人的触感,有体温, 有呼吸,有心跳,怕压到自己胸口的划伤,一直是用胳膊半撑着自己身体的重量。
小主,
这种惯有的动作与140一模一样。
曾经他固执地将程童钰与140分割成两个不同的人,承载了恨与爱的不同载体,但是现在,他越来越分不清两个人之间的区别。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说话做事性格,哪怕140被洗掉了所有的记忆,都与九百多年前的程童钰没有任何分别。
就好像,140并未去轮回似得,而是躲在这个世界,眉眼缱绻安安静静。
谢容来,便捧出一腔真挚爱意,做爱人最后的避风港。
谢容不来,便继续守在这片小小的天地,耐下性子默默等待。
最后,谢容看了眼还在卖弄可怜的程童钰,撅着嘴像只卖萌犬兽,一双桃花眼里的渴求浓得突破天际。
离得这么近,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程童钰身体的变化。
鬼使神差的,他点了点头。
……
小小营帐里点燃了三个炭火盆,是程童钰怕冻着病中的谢容,特意让人添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