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位沈举人是个有风骨的,家徒四壁,最值钱的就是那一书架子的之乎者也,浑身上下摸不出一两银子。
就连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忘记端着两袖西北风,梗着脖子叫嚣‘士可杀不可辱’。
长那鬼见愁的模样,谁稀罕辱他似得。
这一趟,一文钱没捞到就算了,还被巡街的捕快当场抓了回来。
哎——
宋铁鹰耷拉着眉眼,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高堂之上的京兆尹,磕磕绊绊地吐出句: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宋铁鹰!”京兆尹被气得勃然大怒,惊堂木敲得震天响,“你给本官老老实实地把这些年所有做的恶,都如实说一遍!”
啪啪地惊堂木声像天边滚雷似得,直冲着宋铁鹰脑袋劈去。
他颤巍巍地跪在原处,仔仔细细地想了想自己干山贼这十五年以来的所作所为,然后吞吞吐吐地开始了陈述:
“去年年关接了杀人的活儿,挣了两千二百两。”
“调戏京城豆腐西施八次,被她夫君追着打了六次。”
“去年六月夜半遇到一姑娘独自夜归,想非礼一下,结果一回头,居然是西城郊区的王阿婆,她种了一辈子地力气大的很,我……我没挣脱……呜呜……青天大老爷这事儿您得给我做主啊……”
“前年偷了许老汉家的一头小猪仔,想连猪仔它娘一块儿扛走的,可惜太沉了没扛动。”
“大前年抢了南城宋老头家一筐粮食。”
“三年前趴在茅屋顶偷看周家姑娘洗澡,被她爹和五个兄长追着一直打到寒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