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看到了,指着那小弟问,“干嘛?还要打架是吗?要不要跟我回所里打?!把人家孩子送回来!”
黄毛只能说好,让人打电话,把孩子送回来。
谢衡问围观的人,“你们谁看到经过了?可以做个人证的?”
谢衡这句话出口,那些围观的人全都退了一步。
祝玫看到那些人本能的退缩,心里涌上一阵悲哀。
谢衡问陶夕佳,“事情经过你有没有用手机拍下来?”
陶夕佳也摇了摇头。
人生三大忌:无权而多财。
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钱财的人,就算一时暴富得到再多,也只会被恶人惦记。
人都是贪婪而自私的。
谢衡问那几个辅警,“刚刚来的时候现场固定证据了吗?”
辅警说已经拍照了。
谢衡道,“这样吧,回去做笔录。”
几个人都回了派出所做笔录。
陶夕佳家里没人,祝玫在陶夕佳家里等着。
谢衡让黄毛安排人把陶夕佳的大宝送回来。
祝玫帮着看家。
蹲在地上的小宝害怕得在发抖,祝玫心疼她,把她拉起来,坐在床上,抱住了她。
小宝发着抖,小小一个孩子,让祝玫的同情心泛滥成灾。
小宝问,“阿姨,我妈妈会回来吗?”
祝玫摸了摸她小小的脑袋说,“会的,很快就回来了。”
过了二十分钟,有人敲门,祝玫发现这门连个猫眼都没有,太不安全了。
她隔着门问是谁,对方说把大宝送回来了。
祝玫连忙开门,大宝看到祝玫,在发愣。
小宝扑上去叫哥哥。
大宝问祝玫是谁,眼神警惕。
祝玫道,“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大宝却说,“我不信,前面那几个人也是这么说的!你到底是谁?!我妈妈呢?!”
祝玫叹气道,“你如果不信的话,我就在门口,你可以把门关上。”
大宝毕竟还是孩子,将信将疑。
小宝说,“哥哥,她是妈妈的朋友。”
可大宝的眼神里,依然充满防备。
祝玫说,“我就在门外,你们关门吧。”
小宝却说,“不要!不要关门,哥哥!妈妈没回来,我害怕。”
祝玫于是就靠在走廊上说,“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兄妹两个遭逢这样的变故,坐在一起,都很害怕,只是大宝作为哥哥,要保护妹妹,才不断勉强着自己坚强起来。
这个样子让祝玫心疼。
到了中午十二点多,陶夕佳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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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宝,她情绪就崩溃了,扑上去抱着孩子。
祝玫问,“需要帮你跑一趟医院吗?你老公在哪个医院?”
陶夕佳突然大哭道,“我老公……我老公……有可能没了!”
祝玫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她问,“确定吗?”
陶夕佳抱着祝玫,哭得声嘶力竭。
祝玫看着面前两个孩子,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也是没有爸妈的孩子,可以感同身受。
陶夕佳呜咽着说,“我在做笔录的时候我公公说的,脑出血,人没了——”
祝玫悲伤叹息,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过脆弱了。
祝玫问,“肇事者进去了吗?”
陶夕佳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说,“进去了,可是有什么用?我不要人进去,我要我的男人,我孩子的爸爸啊!”
陶夕佳哭到脱力,最后跪坐在地上。
大宝小宝都抱着妈妈。
家里的顶梁柱就这么没了,留下柔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
祝玫的心情沉痛极了。
她给谢衡打电话问,“你在哪里?”
谢衡接了,听得出在抽烟,猛地吸了一口说,“你知道了吧?陶子老公没了。”
祝玫嗯了一声问,“那是故意杀人吧?”
谢衡嘶了一声道,“活着的人想着怎么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人家老板愿意赔钱,打人的已经被拘了,你劝劝陶子,谅解还是要谅解,谈个合适的价格吧。”
祝玫皱着眉道,“谢衡,你现在怎么——”后面的话,她却说不下去了。
陶夕佳还在哭,谢衡道,“我就在楼下,南子和我在一起,我们……我们就不上去了。”
祝玫骂了声,“混蛋!”
她跑下楼,看到杨南真和谢衡站在楼下抽烟。
祝玫抬手就想揍他们,可是举着手,最后却放下了。
谢衡看到了她,又转过身,别过了眼去。
他可以照镜子,却无法与此刻的祝玫对视。
祝玫问杨南真,“站在楼下干什么?”
杨南真踩灭了烟头说,“我怎么敢上去?那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我怕看到她那俩孩子,我眼泪就要掉下来。”
祝玫眼睛也红了。
祝玫问谢衡,“你的意思是,拿钱,别追究了?”
谢衡道,“他们孤儿寡母闹得过谁?那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要我说,拿了钱,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祝玫说,“她父母都还在村里。”
谢衡远望蔚蓝的那一片天,今天的云很淡,在天空中浅浅地浮动。
他说,“那更要好好的活着。”
祝玫咬着牙,骂了句,“混账!”
谢衡的眼里满是疲惫,他说,“这个世界本来就很混账。”
祝玫心里一酸,忽然落了一行泪下来。
方才在陶夕佳面前,她强忍着,不让自己难过,怕自己的情绪也影响到陶夕佳。
可是此刻,面对同样无力对抗这浊世的谢衡,祝玫悲观到了极点,她觉得无处排遣,内心压抑极了。
但她知道,陶夕佳还需要她。
祝玫又上了楼,问陶夕佳要不要去医院。
陶夕佳早就哭懵了。
祝玫叫了谢衡和杨南真上楼来,让他们帮着整理家里,并看好两个孩子。
然后,帮陶夕佳洗了把脸,带她去医院。
处理了所有事,谢衡说,后面的事情,他会帮着解决。
随后,送了陶夕佳和她公公回家。
他们瞒着她婆婆,怕老太太受刺激。
陶夕佳的爸爸妈妈也从村里赶了过来,看到女儿,抱着就哭。
随后,一些亲戚都来了,房间里是沉闷和压抑的氛围,祝玫扛不住这种氛围。
她想起了父母车祸那天的情景。
祝玫疲惫极了,回到车上,坐在车里,连踩油门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