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来我们国家做什么?还把我们的粮价炒高了!”林长晔没好生气地问。
“君上误会了,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搜集民间的存粮,用来防孤竹国和钟离国的,绝不是针对渤海国。”郑萧儿道。
“收粮都收到我们头上来了,就算不是针对我们,也害得我们受了牵连!你们处心积虑对付别的国家我不管,但不能损害我们的利益!你们在我们国家大肆收购粮食,难道不会造成我们的粮食短缺吗?”林长晔愠道。
“君上息怒,我们收集的粮食绝不会运出渤海国,如果到时候渤海国内粮食不足,那这些粮食可以平价卖给你们,只要不落到孤竹国和钟离国手中就可以。这也是我王特地派我前来的原因,怕别人给您带话您不相信。”见林长晔怒气未消,他忙道:“我王还说,此举非但不会损伤渤海国的利益,还会给你们带来大大的好处?”
“好处?”林长晔冷笑一声,道:“呵,不是我背地里对高昌王不敬,当着她的面我也敢这么说:就你们王上那副德性,不坑我们就不错了,还有大大的好处?”
郑萧儿狡黠地一笑:“原本我们的目标只是孤竹国,可是君上您也看到了,孤竹国和钟离国同气连枝,要打击孤竹国就必须连着钟离国一起打。事成之后,我们只要孤竹国,绝不染指东域一寸土地,怎么处置钟离可就是渤海国的事了。我王言尽于此,不知君上意下如何?”
林长晔沉默半晌,说:“要我相信你们也行,只是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君上请讲。”
“从今日起,你们不得在我国境内再收购粮食,由我来组织收购。”
郑萧儿眼珠子一转,笑道:“没问题,我王说了,只要粮食不落到孤竹、钟离二国手里,您想怎么样都行。”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绒鼠的价格继续攀升。有的商家为了得到更多的绒鼠,就花钱雇佣当地农民进山搜寻,抓得到重重有赏,抓不到也有基本收入还管饭。农民们一见抓绒鼠不会饿肚子,连最后的顾虑也没了,全员参与到抓绒鼠的行列中。因为每出现一只绒鼠都会遭到大家的疯抢,孤竹国干脆将绒鼠的交易放到了拍卖行。说来也怪,明明绒鼠产地的每一座山上都被翻过好多遍了,却总有人时不时带着新抓到的绒鼠来到拍卖行。随着绒鼠价格越拍越高,参与者和旁观者也变得越来越亢奋。每当有人质疑究竟还能不能抓到野生绒鼠的时候,总有一群人跳出来反驳:“你说山上没有绒鼠了,那拍卖行的绒鼠是从哪儿来的?”“抓不到还管饭呢,又不会饿肚子!”“你自己懒就算了,不要耽误别人赚钱!”慢慢地,质疑的声音日渐稀少了。
永昌五十七年九月,高昌国忽然单方面宣布无限期关闭边境集市、封锁边境,同时不断往两国边境增兵,短短十天内就陈兵三十万。这引发了孤竹国的恐慌,朝野上下都在猜测:高昌国要和我们开战吗?他们不要我们的货物了,不要绒鼠了?墨宁接连派了三波使者前往高昌国,希望弄清楚缘由,但当使者们到达颍州行宫时却被告知:高昌王和虢相外出巡游去了,目的地不确定。目前在颍州主持大局的是段相,但她对封锁边境和陈兵一事完全不知。孤竹国使臣们这才感到大事不妙,于是第一波使者返回孤竹国通报情况,其余的人则留在颍州待命。墨宁收到使者的回信后也慌了,急忙召集群臣商议,大家一致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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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既然是备战,就少不了三样东西:兵源、粮草和装备。装备孤竹国最是不缺,国内不乏壮劳力,因此兵源也不是难事,但粮草却出了大问题。孤竹国君臣赫然发现,不要说备战用的粮草,就连百姓自己吃的粮食也快不够了。
“怎么会没粮了?粮食都去哪儿了?”墨宁急得一脑袋汗。
治粟内史奏道:“回王上,只因今年春天国民纷纷上山捕捉绒鼠,地荒了一大半,国库收的粮食不足往年的三成。”
“不足三成?那他们拿什么交的税?”墨宁觉得奇怪,他知道有些地被荒废了,但百姓总不能不交税吧?
“他们交的是银子,今年国库收的银子比以往多了两倍。”治粟内史道。
“那我们的存粮够吃多久?”墨宁问。
治粟内史道:“回王上,按照以往的经验,国库的粮够京城和各郡县的官吏们吃三个月。民间就不好说了,有两个月、一个月的,也有没几天就要断粮的,现在各郡县都是拿着钱买不到粮食。”
“怎么会这样?”“怎会如此啊?”听到他这样说,满朝文武都惊呆了。他们每月的俸禄有粮食和银钱两部分组成,其中的粮食部分完全够家庭开销,所以根本想不到百姓会缺粮。
丞相沉吟片刻,道:“王上莫急,粮食的事的确重要,但好在我们手里银子充足,多花点钱找钟离国买就是了。有断粮危险的地区,先从国库里拨一部分过去,撑过这些日子再说。”
“唔,对,找钟离国买,赶紧去!”墨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