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散着发,墨发如瀑,似要从榻边流淌而下。
他从未被人这样的对待过,仿佛他是湖泊中的一帆小舟,任由宁烟执起船桨,木浆在湖面上滑动,掀起蹭蹭涟漪,肆意将他带动、玩弄。
他想,这样是不对的、有碍观瞻的、丑恶的。
可他还是沉沦了进去。
多年前,他不知心中为何有那种急切变强的向往,在考核中摔破了头,拼尽满身血污,孤身拜入衍山门,师尊见他第一面,只淡淡说了一句:天赋异禀,堪为我徒。
话是这么说,可他眼皮自始至终,都没有多抬一下。
名为抹额的束缚,以及身份的象征,在那时,就在他千辛万苦的攀登下,如锁链般,陌生而又突兀的捆住他的思想,行动,教导他言行举止,教导他无欲无求。
他像是被装进一口量身定制的棺材,所作所为,不得逾越分毫,若有违背,他会面对无止境的惩罚。
时间太久,他习惯了,跟着分不清,他是在棺材里,还是在人世中。
亦或者,从来都没有活过。
现在,有一个人,毫无预料的闯进他的世界,将他从那口名为过往硕大沉重的棺材中拉出,解开他的束缚,给予他这世间最极致的欢愉,告诉他,他还活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