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一口红薯,不烫,温度刚刚好,第三口的时候,吃到里面的白心,里面的没熟透,似无所觉的全部吃了下去。
止渊拿过角落里某个营养不良的白薯掰开,小口咀嚼,“你的眼疾,我会想办法给你治好。”
“人不为自身,终无法切身感悟。我虽不懂失去视觉是何感受,却懂五感蒙蔽之苦,迷惘困顿,欲脱不能。”
“可我坚持过来了,你瞧,我还活到了现在。”
“总有办法的,想开一点。”
止渊担心宁烟因为眼瞎想不开,如是劝慰道。
宁烟尽管双目失明,瞳仁仍然不自觉转向他声音传来的方位,可她看不见,也就不知道,他说这番话时究竟是什么神情。
难得诚心实意的打量一个男人,偏偏赶上眼瞎,造化弄人。
“大夫,那我的眼疾要是一辈子都治不好怎么办?你说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想不开也很正常。”
她以开玩笑的口吻道。
止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表情很是认真,“不会的。”
“什么不会?我不会想不开?大夫,你至多能治病,心你可不一定能治好。”
“不会让你一个人。”
宁烟怔神。
止渊又道:“你是我的病人,我既接纳你给你治病,就该对你的病情负责,你要是一辈子不好,可以给你吃一辈子红薯,我不会说大话。”
宁烟嗤笑一声,“你这个大夫还真是日理万机,收一个就负责一辈子,再多收几个,你红薯地种得过来吗?”
止渊原可以隐瞒,他停顿了一会儿,道:“实不相瞒,我不是无缘无故收的你,你很像我记得的一位故人,她因我过错身死,我该弥补的。”
宁烟秒懂,原来是老相好死了,在这整起替身文学来了。
原以为是单纯圣父,其实也有他自己的私心。他原本可以骗她,最后选择仍然坦诚告知于她,又善良,又单蠢的感觉。
挺好的。
宁烟也不懂自己在好什么,暗骂自己是不是在此前受伤伤到脑子了,索性把这些莫名情绪全部归咎于魂丹反噬,心情松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