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伏蝉赶紧扶起独孤遐叔,满脸的笑意,“独孤举人无需多礼,”还未等独孤遐叔说什么,李伏蝉忽然眼珠一转,“独孤举人可吃小食了吗?”
独孤遐叔满腹的话语都被这一问生生噎住,刚被扶起的身子僵住片刻,嘴中愣愣回道:“还不曾。”
李伏蝉大喜,“甚好,我们正要去吃,一起!”说着,也不待独孤遐叔反应,便拽着独孤遐叔远去,那模样,与当初卢凌风在长安被拽着同游街市的样子,如出一辙!
上官瑶环看着李伏蝉自来熟一般拉着那独孤遐叔便要去吃饭,而独孤遐叔却是一脸的茫然与弱不禁风,上官瑶环只觉得好笑不已,却听费鸡师埋怨道:“嗐,这个伏蝉,怎么给我们拖出来吃小食的人,还把我们落下了,拖着个还不认识的人便走了呢!”
上官瑶环倒是不以为意,笑着安慰道:“伏蝉性子无拘无束,想法更是天马行空,想到什么便会做什么,鸡师公莫埋怨,瑶环陪你一起,走吧!”费鸡师这才眉开眼笑,两人追上李伏蝉,向着街市而去。
上官瑶环,费鸡师和成乙与李伏蝉相处日久,早已习惯了李伏蝉那惊人的食量,可独孤遐叔却是从未见过这般吃饭的,看着那高高垒起的蒸饼屉子,独孤遐叔惊的瞠目结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诗仙,不是应该飘逸出尘,宛如神仙人物吗,怎么这个诗仙,如此,如此豪迈不羁,旷达粗放,只是片刻,独孤遐叔又说服了自己,这般食量,常人难及,或许也只有神仙人物才能做到吧!
几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独孤遐叔的眼神,从崇拜,到惊愕,再到怀疑,最后又回到崇拜,众人都不免好奇,独孤遐叔的内心究竟经过怎样的历程,竟然有这般的变化。
李伏蝉自然也瞧见了,只是他哪里会在意,反而从一旁抽过一屉蒸饼递给独孤遐叔,充满善意道:“独孤兄,多吃些,读书总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情。”短短一会,独孤遐叔已将自己的身份底细统统告知,在场众人倒是对这位坦荡而又恭谦的举人,心生好感。
独孤遐叔受宠若惊,赶忙接过,口中连连道谢。
而李伏蝉只是微微一笑,转头拿过一块五福饼,轻轻掰开,慢慢递给了身侧的上官瑶环,笑着道:“瑶环,这是南州特有的吃食,名为五福饼,取材五谷,融入五馅,红枣,赤豆,果脯,五仁,花卉,五味各有千秋,外皮酥软,似金缕玉衣,一咬之下,碎屑簌簌,内馅满溢,细腻香甜,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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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瑶环其实早已饱腹,只是看着李伏蝉那热情而又殷切的目光,终究是没忍心拒绝,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五福饼,轻启檀口,贝齿微露,细细地品尝,丝丝甜意瞬间在味蕾间迸发,上官瑶环双眸微微眯起,露出了如盛夏粉荷般的微笑,配上那倾城的容颜,看的人心神摇曳,“很好吃!”
一直盯着上官瑶环的李伏蝉本就被那突如其来的笑容晃的差点睁不开双眼,此刻,听到上官瑶环的一句好吃,李伏蝉的双眼中才又充满了喜悦的光彩,心满意足地低下头,重新投入了桌上的吃食,只是无人知道,埋下头的李伏蝉,刚刚的那一瞬,他的心跳似乎停顿了一瞬。
看着李伏蝉清空了最后一屉蒸饼,纵是已经说服自己的独孤遐叔还是情不自禁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弱弱问道:“李兄可吃饱了?”原来,在李伏蝉的一番言语后,独孤遐叔已不再见外,改盈渊居士为李兄,彼此间,倒是拉近了些距离。
李伏蝉飒然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虽吃了这般多,却丝毫不见隆起,“自然饱了,独孤兄,我也曾是读书人,来了南州听说有一座不小的文庙,恰逢你也在那读书,不知可否去参观一番。”
独孤遐叔大喜,开心道:“自无不可,李兄若能去,我等也能沾沾李兄的文气!”
说罢,除却上官瑶环回府继续翻阅州志卷宗,余下的几人,皆随独孤遐叔,向文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