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见状,心头倒是暗暗一笑,早在吊唁路公复之时,卢凌风出言欲验尸,熊千年竟大加责怪,他就觉得这熊千年在意声名,更甚其在意治下百姓之死是否冤屈。
南州四子可以自然死亡,却绝不可被杀,因为这有失名士风范,这是熊千年所在意的。
苏无名心头一舒,大快人心,瑶环,说的好!嘴上却是说道:“熊刺史啊,上官黜陟使的话稍微重了些,却都是为南州百姓着想,为官者,不正该为民请命,还以公正嘛!”
熊千年连连应是。
李伏蝉会心一笑,看着上官瑶环:瑶环,你简直就是我的嘴替啊!
熊千年啊熊千年,此人待人接物,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尤为低下,可是,皆是在不触及他的利益时。熊千年好声望,南州四子名声极大,是其治下的门面所在,若是触碰到这在意的声名,他便变得极为谨慎与愤怒。
如今,上官瑶环开口,总算是让这熊千年稍微清醒了些。
卢凌风也是冷笑一声,早在前日两人责怪他提出验尸时,他就极为不喜,此刻,他更是直言不讳,道:“南州四子之钟伯期,还有冷籍,现也押在南州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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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千年与罗长史彻底傻了,怎么还把剩下的两位名士押进南州狱了!熊千年失声道:“钟冷二君被押在这里!为什么?”熊千年仿佛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李伏蝉看着熊千年惊慌失措,仪态皆失的模样,冷笑一声,真是观之令人发笑啊!
而刚刚训斥完熊千年的上官瑶环也是轻叹一声,懒得再与此人计较,倒是好奇起钟冷二人为何被收押在此。
卢凌风冷笑道:“原因嘛,我们一同审了便知。”
钟冷二人在捕手的押送下,缓步而来,说是押送,其实全无约束,两人姿态高傲,似世间清流,慢慢涤荡过这阴暗污秽的牢狱。
可只有李伏蝉知道,眼前的两人算什么名士,一个道貌岸然,满手血腥,一个认贼作兄,愚昧固执,这二人若算得上名士,那天下间的名士当真要如过江之鲤般人满为患了!当真是穷乡僻壤,沙里淘金,井底之蛙,差强人意罢了。
待两人站定,钟伯期先上前行礼,“见过熊刺史,罗长史!”也不拜见剩下的几人,钟伯期只是视线略过了苏无名与上官瑶环,眼神轻蔑,再不言语。
倒是冷籍,一副高傲姿态,目中无人,谁也不曾拜见,只是当他见到了李伏蝉,才忽然激动得上前几步,行了一礼,“冷籍拜见盈渊居士!”
李伏蝉无奈,虽不喜这个所谓的南州诗人,但此人也只是固执,却不为恶,虽然气人,但终究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李伏蝉也是还了一礼。
冷籍重新站定,又恢复到目空一切的状态,冷声道:“我罪可当斩否,若斩,快些!我要去陪元夫,公复,迫不及待!”
卢凌风目光凌厉,手中惊堂木狠狠拍下,啪的一声巨响,惊得一侧的熊千年抖了一抖,众人循声望去,只听卢凌风严声道:“偏居一隅,自称名士,哼!”卢凌风冷笑一声,笑容中的轻蔑溢于言表。
卢凌风高声道:“我大唐名士何其之多,名满天下者,我身旁就站着一位,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卢凌风大手一指,对着身侧看热闹的李伏蝉,李伏蝉嘴角一抽,你说就说,点我干嘛,只是卢凌风毕竟在审案,李伏蝉自然配合,谦虚地对着众人笑了笑。
这话,钟冷二人倒是无法反驳,南州闻名与大唐盛传,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只听卢凌风继续道:“事到如今,还如此颐指气使,你们的眼里还有国法吗?”钟冷二人却并不答话。
卢凌风目光更冷,喝道:“带上来!”
只见,昨夜抓住的那满脸凶恶的黑衣人被两名捕手押了上来,手脚举被镣铐束缚,与钟冷二人的待遇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