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喜君泪水已然流下,问道:“卢将军何在?”
裴坚嘴中干涩,深吸一口气才答道:“他被下了金吾狱。”
裴喜君泪水直流,眼中恢复的神采慢慢转为了不可置信,久久无声。
而此刻,金吾狱中,灰黑的砖石冰冷幽暗,几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艰难地爬进牢房,牢门沉重,铁锁冰冷,令人心生寒意。
可是,今日的金吾卫却传来一阵笑声,李伏蝉看着对面披头散发的苏无名,忍不住道:“阿叔,少见你一身官服却蓬头垢面的模样,陆仝真是不近人情,连身衣服都不肯给你换上!”
苏无名捋了捋自然风干后的长发,散乱纷杂,再看着嬉笑的李伏蝉,也忍不住轻笑出来,低沉的气氛似被一扫而空,苏无名将头发顺至肩后,才道:“伏蝉,昨日你不该那般冲动的,若真是起了冲突……”
李伏蝉站起身子,走至牢门前,神色忽然变得严肃,凝视着苏无名道:“阿叔,伏蝉心中有气,我知公正难求,亦知官场黑暗,可是,人命之前,不该是他们博弈的牺牲品,纵是粉身碎骨,伏蝉,无愧于心!”
苏无名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璀璨夺目,与记忆中的恩师截然不同,恩师的眼中总是古井无波,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世事,返璞归真,可不知为何,苏无名就是觉得两人的眼神像,虽说不出像在哪。只是那句无愧于心,动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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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蝉说得好!”卢凌风本看着牢房中洒进的阳光,怔怔发神,忽然听到李伏蝉的笑声,心中阴霾散去些许,又听得李伏蝉的话语,忍不住赞叹一句。
谁知,李伏蝉眼睛一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调侃道:“卢阿兄,料想此刻,喜君小姐必是醒了,你说,她会不会来寻你啊!”
卢凌风呼吸一窒,面色尴尬,“伏蝉,你怎么又突然提起这个……”卢凌风属实有些跟不上李伏蝉的思维,这话题转变的如此突兀。
李伏蝉还想说什么,双耳却是一动,视线看向通道之中,那里传来了脚步声。苏无名与卢凌风顺着李伏蝉的目光望去,只见两道身影正领着几名禁军缓缓走来。
两人刚刚站定,只听其中一文人扮相的高声喊道:“东宫舍人白衫奉旨提人!”
而禁军扮相的则是紧跟着高呼道:“公主府典军韦风华奉公主命提人!”
牢内的几人纷纷望去,李伏蝉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说相声的来了。
只见白衫对着韦风华先行一礼,“韦典军,可是鄙人先到的。”语气谦虚,神情却是倨傲。
韦风华无动于衷,微微侧身,冷声道:“这事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公主的脾气是,她要见的人,必须立刻见到!”
“你!”到底是文人书生,面对韦风华的一身军伍之气,白衫有理说不清,行叉手礼的双手立即甩开,抬起身子,神色稍变。
谁知,韦风华居然立即转变,脸带笑意,一身的倨傲霎时散去,弓腰行了一礼,好似很是为难道:“我也是没有办法。”
白衫再无好脸色,“我可是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