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忙也跟着附和道:“我来了,姐姐就要家去,莫不是你瞧不起我?”
方棠梨作势要来掐她,夏里赶忙避让,一时间屋内众人笑的好不开心。
荣氏见女儿闹腾的欢,知晓她是真没把先前那档子事放在心上,等她们玩的差不多了,赶紧招呼道:“菜都上齐了,大家赶紧入座。”
都是一家人,倒也不用刻意招呼,座位都是自己随意坐的,女眷们拢共开了三桌,夏里陪着母亲嫂子坐一块儿。
孙馥雅提起酒壶,将夏里手边的酒杯斟满,压低声音道:“妹妹,这是去年酿的青梅酒,味道香甜可口,你端着去给各桌长辈们敬酒,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夏里忙听话的端起酒杯挨桌敬酒,她一脸的从容自信,无论与谁闲聊,都能游刃有余的接住话,每一句话分寸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不免让人刮目相看。
周大太太有意无意的观察夏里,见她应对自如,凑到荣氏耳边说道:“你这闺女不简单,瞧她这如鱼得水的模样,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人家心里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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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氏脸上扬起欣慰的笑容,低声回道:“这样才好呢,巴不得她厉害些,谁都欺不着她,我才安心。”
周大太太赞同的点头,他们家可没有女子柔顺乖巧,贤良淑德的观念,就是要把闺女往厉害了教,这后宅之中生存,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之,她们家的闺女哪怕背上骂名,那也得把自己过痛快了。
青梅酒度数虽不高,却到底是酒,夏里也只轻轻抿了几口,不敢多喝,她刚给女眷们敬完酒,收获了一堆见面礼,外院又来婆子喊,说是老爷要带姑娘给叔伯爷爷们敬酒,让她过去一趟。
夏里下意识看向荣氏,荣氏站起身将那青梅酒递到石蜜手中,声音柔和道:
“外院都是自家长辈,他们也都惦记着你呢,你去敬个酒也是应该的,不必拘束。”
夏里微微颔首,有她爹和大哥在,有何可担心的,她虽不喜交际应酬,却能洞察人微妙的表情变化,所以即便是去外院也能应付自如。
相较于女眷们送的见面礼,外院叔伯们准备的就更贵重了,看着那堆成小山似的金玉玛瑙,巧荷笑的合不拢嘴,赶忙将东西送回翠华庭收着。
夏里回到荣氏身边时,却见她身旁多了位面色苍白的妇人,瞧见夏里,甘氏忙端起茶杯赔礼道:
“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媳让妹妹受委屈了,真是对不住,她小门小户出来,没甚见识,还望妹妹莫见怪,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甘氏说罢,便将茶一饮而尽,夏里没想到彭氏婆婆来的那般快,看起来是个性子软和的,夏里也没想为难人家,轻笑道:“嫂子客气了。”
夏里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不是甘氏的错,爽快的将杯中酒喝完后,甘氏总算放下心来。
她又转身看向荣氏,小心翼翼道:“荣婶婶,我将彭氏那不争气的东西带回家教训吧,免得她丢人现眼,旁的不论,我总得替俊哥儿考虑不是。”
甘氏瞧着比荣氏还要年长,因为辈分却比荣氏矮了一头,她也是可怜人,荣氏在女儿归家的大喜日子,不想横生枝节,淡声道:“你将她领回家去吧,再有下回,这样的媳妇儿不要也罢。”
甘氏苦笑不已,她又何尝愿意要这样的儿媳,如今已成定局,她只能尽力找补,她对着荣氏千恩万谢,跟其他女眷打过招呼后,这才转身离开。
待她人走远了,廖氏才轻声道:“那彭氏又发什么颠,莫不是背后有人捣鬼,故意给你们找不自在?”
荣氏拧眉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前段时间浔之回来同我说,彭氏那胞弟去书院参加选拔考试,结果文章作的狗屁不通没被选中,彭氏倒是找上门来求过情,我向来不干涉选拔事宜,自然就给拒绝了,她大抵记恨在心了。”
廖氏一脸讽刺道:“这彭家还真是没脸没皮的紧,把闺女硬塞进来不够,连儿子也想送来讨便宜,甘氏瞧着话不多,却也不是好欺的,彭氏迟早得把自己作死。”
荣氏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她轻笑道:“只要不危及族中利益,甘氏怎么教导儿媳都无妨。”
廖氏捂嘴轻笑道:“你说的在理,婆婆教训儿媳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