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处,面前少年一双圆眼睛倏地瞠大,终于又有了那晚蒙面劫掠时自称“小爷”的样子。
他挑眉不敢置信道:“你小小年纪,怎可这般没大没小,随意唤人全名?”
“哈?”柴善嘉一时没反应过来。
“按规矩你可唤我瞿家兄长,瞿大哥,或是瞿哥哥——”
“噫……新号,别搞。”
“什么?”
柴善嘉无语凝噎。
什么兄长,大哥,瞿哥哥的,恶熏熏!
这是雄鹰一般的现代人类女性能叫得出来的吗?
感觉叫出口体裁都变了,不练个九阴排骨爪毕不了业的样子……
给瞿子昂发完任务后,柴善嘉总算暂时放了心。
她打算回去归置盘算一下,看还能不能给伤员找个正经地方呆着。
可她不知道的是。
她不过信口胡说,随便捡个可疑人员出来,以此为名,想叫瞿子昂接了任务安心养伤,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去找李德显拼命。
但,此刻的韦应贞还真就不在府中。
且这一回还携了她的得意弟子,大晚上在河边正等着登船……
“先生,这样妥当吗?”
少女裹着暗色斗篷怀抱着琴,神情如同雏鸟,稍显寡淡的脸上因着这种跃跃欲试又夹带恐惧的反应,反倒越发生动起来。
而一抹鲜嫩欲滴的翠色在她转身时,从斗篷底下默默流泻出来,恍如黑夜里的一段春。
“先生,舱中究竟是何人?我……毕竟是书香门第出身,正经的闺秀,我这——”
“傻孩子,当先生的岂能害你?不过检验一番近日习练所得。再者说,里边的贵人可不是寻常人能见到的,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
“真的?!”
郭云仙抱紧了琴,怯怯踩上踏板,停顿少许,回首道:“好,我都听先生的。”
这时,船舱前珠帘儿一掀,馥郁的酒气夹杂着脂粉香,热烘烘的扑面而来。
舱内,正对着的主座上赫然有个花甲老者,脱了鞋,盘着腿,举着筷箸敲击杯碟,与那场中歌姬正唱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