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不远,雁儿再次回头恋恋不舍:“真好,能住在这里该多好!”
侍女说:“那说给王爷,在这盖个屋子就是了。”
雁儿摆手:“不能,这么好的地方哪能盖房子。听说这个池子是仙女们夜晚沐浴的地方,千万不能给弄脏了。来过了,我记下了这片鲜花盛开的世界,还有那一湾清澈的湖水,挺好。”
采花的人离去,树后闪出商贾装扮的程崮和他的随从张孜。
程崮吩咐:“回去告诉大伙,抓紧休息,今夜翻越焉支山。”
回到焉支城后,在后庭的大殿外,侍女们在石钵中反复杵槌红蓝草,紫红的果浆便臼出来了。
雁儿走过去蘸一点涂于脸颊,原本青蛾就娇美,因了粉黛又多了几分妩媚。
阿依说:“这就是胭脂啊,真好看。”
雁儿说:“来,给你也涂点。”
阿依躲闪:“我,哪能……”
雁儿用手指蘸了:“别动,这红妆是女儿世界的色彩,多好。”
阿依的笑容灿烂。
“粉嘟嘟的,果真好看。”
阿依很是欢喜。
“我有点累了,进里面歇一会。”雁儿转过身走进殿里。
大殿的里面,宽敞处阿多木正在地上摆弄小刀、弓箭,还有其他的玩具。
雁儿看着儿子满眼都是喜爱,但她已经没有体力陪儿子玩了,走到铺前斜倚着躺下。
刚歇息没一会,扎齐儿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姐姐好,听说你今天进山去了。”
“是啊,你消息还灵通。”雁儿指了指地上的蒲团,“你自己坐,想喝水自己倒,我有些累了。”
“你歇着吧。”扎齐儿走到阿多木跟前,轻抚他稚嫩的小脸蛋,又弯腰亲了他一口。
阿多木用手抹一把被亲湿的脸,继续玩自己的。
扎齐儿叫嚷道:“嘿,我亲他一口,他还拿手擦了。”
雁儿笑了:“你这么喜欢孩子,赶快嫁人好了。”
扎齐儿不屑:“嘁,嫁人有什么意思,不嫁。”
雁儿说:“在咱们部落,像你这么大的姑娘都已经出嫁了。”
扎齐儿摆手:“等着吧,也许我可能会跟了哪个男人,但不时现在,还早呢,十年、二十年,那是很远的一件事。”
雁儿坐起:“干嘛要那么久,十年后你都多大了,阿多木都长成小伙子了。”
扎齐儿随口说道:“那好啊,到那时我就嫁给阿多木好了。”
雁儿惊呼:“你疯了,阿多木要叫你姑姑的。”
扎齐儿不管:“哪有什么关系,我们匈奴人儿子都可以娶父亲的阏氏,只要不是生母就没问题。”
雁儿急了:“不能,你们不能……这都是什么呀!”
扎齐儿说:“我也就说说,你还当真了。当然,我永远是他姑姑。”
雁儿发觉自己较真了,自嘲地一笑,没了脾气。
一天就要过去,西边的太阳渐渐坠落,夕阳开始浓烈起来。
此时在焉支山里,那群商旅还躲在密林中。
使者程崮和随从张孜躲在山崖后窥探地形,看见一队队匈奴铁蹄在茫茫的戈壁上穿行、驰骋,冷风里一面狼旗飘荡。
他们悄然隐去了身影。
在山崖的谷底下,程崮坐在的石头上对张孜说:“能不能穿越,就看今夜了。”
“这祁连山也太大了,我们走了十几天了,还看不到头。”
“估计再有这么些日子,就该靠近西域了。到了西域那边听说更加辽阔。”
“难怪,还真往天边走了。”张孜似乎明白了。
程崮说:“按现在的情形,我们只能继续昼伏夜行,风餐露宿,没别的办法。”
张孜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不然被匈奴逮住可就前功尽弃了。”
两人从崖底往往前走去。
夜色降临,旷野终于安静了下来,担负使命的人悄然闪出身影,急速地往西而去。
月光清丽,如水般泼洒在坦荡的荒原上。
突然,一支骑兵从斜刺里出现。
“是匈奴人的巡逻兵。”不知谁叫了一声。
商队一行人马想逃离已经不可能。
程崮用手制止大家的慌乱:“不要有任何反抗,不要做无为的牺牲。”
匈奴骑士迅速包围了商队。
程崮试图解释:“我们是做生意的商贾之人……”
匈奴兵的马鞭甩了过来,程崮本能地拿手臂一挡,衣衫被抽拦了。
张孜见状吼叫:“你们怎么随便打人?”
匈奴兵把刀一挥:“怎么,要让刀说话?要想活命就乖乖跟我们走。”
张孜怒目:“你……”
程崮制止住了:“好吧,我们跟你们走。”
匈奴骑兵押解商队往焉支城方向走去。
汉地来的商队被捉住,此事自然要第一时间报告给休屠王,看如何处置。
这一晚丘林下榻在雁儿的大殿内。
有士兵前来禀报:“王爷,有一队去往西域的汉人,在偷越焉支山时被巡逻的军士给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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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胆大包天,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丘林的嗓门洪亮。
雁儿一惊,望着丘林不知他如何发落这些人。
丘林吩咐殿外的士兵:“先关押在马厩,看住了,明天问过话后再发落。”
马厩在王宫的最后面,一大溜芦苇覆顶的草棚,这是专门给王室豢养马的地方,一群匈奴人和一个叫赵辛的人负责这里的所有事宜。当程崮被押过来时,那些养马的匈奴人跑出来看热闹,赵辛没出来,两耳不闻窗外事,躺在铺上没有动弹。
赵辛是个汉人,曾在汉军服役,多年前在与匈奴交战中受伤被俘。他先是去了漠北,在焉支山被占领后,他又随休屠王的人马迁徙了过来。听闻被关押的是汉地来的商人,赵辛似乎不那么相信,“跑这来做生意纯粹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