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羞辱了一整日,又水米未进,饶是枷项是空心的,云暮的手依旧麻得没了知觉。
直至天色完全暗下,摊贩吆喝声起,梁文帝才派人送来钥匙。
“云大人,奴才派辆马车送您回去。”
“不用。”
拐角处走出一个黑影,正是沈聿明,他拉着云暮就往马车的方向走,要不是周围还有人在,他恨不得把人打横抱起就走。
云暮每走一步,脚底就是钻心的疼,但她依旧平稳地迈着步子。
她坐在马车里,捏着一块糕点就着热茶小口吃着。
“今日之事,多谢王爷了。”
沈聿明闷闷道:“是我无能,没能让父皇撤了罚,只能想些别的法子,但还是无用。”
云暮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对面的人从善如流地坐了过来,替她捏着发酸的手腕。
她俯身凑到沈聿明面前,伸出双指抵着他的嘴角,往上提了几分:“已经很好了,若不是王爷把他们往城南引,下官指定要被人从早骂到晚。”
“别臭着脸了,笑一个。”
沈聿明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想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又怕给人雪上加霜,只虚虚地抵着她的肩膀,就算他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就算父皇对他有愧,就算他是仅次于太子之人,依旧不能让心上人免刑。
云暮抬手抚着他的后脑,“王爷,这便是仰人鼻息的下场,生杀予夺乃天子之权,说错句话,办错件事,砍头都是最轻松的死法。”
只有站到最高位,才能做到一切想做之事,想得之物,还有……人。
沈聿明双睫颤动,只要他争,是不是就能留住云暮?
……
“不是让你送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