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维明没想好。
即使想好,也不和女儿说。
女儿或许有些手段,可既然是举白旗投降,难免要被元敬羞辱。这样伏低做小的事,只能是他温维明。
温维明打定主意后,往腰枕上一靠,半阖上眼睛,语气疲累:“兹事体大,容我再考虑考虑。”
“好。爹若是想清楚,也告诉我一声。你我父女同心,便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温老爹别过脸去,也不知是否听到她的话。
——————————————————————————
次日一大早,朱旺便提着大包小包上门来探望温维明。
隔了老远,就听见朱旺的哀嚎声,“哎哟,我那苦命的老弟哦,这怎么…怎么就又病倒了…你瞧瞧你这几日瘦的……”
最后一句话咽进喉咙里。
不对啊。
瞧着温维明气色不错啊。
人也没见多少消瘦。
温维明虚弱的咳嗽两声,一旁伺候的仆人连忙捧上汤药,伺候温维明喝下。
朱旺的关心真情实意,不见半点作伪,只差没流下两滴泪以表忠心,“温老弟,你这是怎么了?前段时间不是眼瞅着身子大好了,这怎么…一夜之间…又倒下了?”
温维明对朱旺观感不佳,又疑心酒坊朱旺和元六郎藕断丝连,语气不免淡漠,“无妨,还死不了。”
朱旺是自来熟,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也不恼,“哎哟,我的好老弟,咱们这个年纪可得注意身体。手里的权力该放得放,你家大姑娘能干,酒坊的事情让她操心去!”
温维明厌烦朱旺,可出售酒坊一事还得请朱旺帮忙,他只能软了语气,“哪儿就这样撒手?婉娘还小,做事情难免没有分寸。若非她年轻气盛,又怎会得罪那元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