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外头的人撤了，不过十二卫的人还在客栈没走。

周贤淙接到传信，等雪化了一天，路上好走些了，带着人朝丰州方向来接应。

临行前，徐肃告诉张鸿文先帝的摘星计，留他自己想以后的路。

张鸿文这头如遭雷劈还没想明白呢，书吏慌慌张张跑出来禀报，“大人，不好了！那小大夫不见了！”

“什么！好好的人怎么能丢呢！莫不是跑了！快，点一队人马随本官去抓人！”

张鸿文骂骂咧咧上马，陆曦曦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子提醒，“张大人，您要是找到夕瑶大夫，好生赔礼道歉才是，毕竟保命要紧啊。”

张鸿文立刻明白了，是那日轻薄了人家，将人气走了。

他勒马回身拱手道谢，“多谢徐夫人提醒，改日有机会在下定登门拜访夫人。”

徐肃闻言，抢着放下车帘子，扬声叫人启程。

陆曦曦笑徐肃小心眼，“张大人其实人不坏，就是有点不着调。”

徐肃哼哼，“他出身不凡，年少有为恃才傲物，若非被先帝放弃，家中又出了变故混迹军中，否则，该是同晓程鹤一样的翩翩佳公子的做派。”

徐肃有些叹息，都说福祸相依。

他入了先帝的眼，一路走到宰相的位置，可家人亲属悉数都被先帝拿走了。

而张鸿文，虽错失登顶的机会，至少家人犹在。

事事难两全。

思及此，他想明白了，摘星记大约就是上天安排的，他和曦曦的磨难。

不同以往，徐肃此时眼底漾着的浅光，如春光照进青青湖底，是那么的清雅澄明。

陆曦曦呆呆望着他，“徐肃，以前的你是什么样的？”

徐肃轻扯嘴角没说话。

陆曦曦想起他身边几位好友，周贤淙旷达，晓程鹤风雅，甄靖霄落拓，还有个临王世子不熟。

那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与徐肃相似的地方，否则无法成为朋友。

以前的他，一定不是她所知道的阴鸷狠厉。

一行人趁着天好，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在半路上遇见来接应的周贤淙。

徐肃下了车，与他并驾齐驱在前头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