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肃讥抬眼看他,露出一抹讥笑,声音轻飘飘的,“他为何暗恨我你不是很清楚么。”

“不是因为…”他掀眼看过去,对上徐肃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噎住了,又垂下眼揣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怎么,说不出口?还是不打算说。”

甄靖霄眼神闪了闪,侧身去端茶,手刚伸出去才想起来,刚才茶已经喝干了,又收回手。

徐肃捻了捻手指,不打算耽搁时间,“我都知道了。”

甄靖霄眉心一跳,“你…”

徐肃掸了掸衣袖,“你说说来的目的吧。眼瞧着没几天过年了,我这厢还赶着回去跟孩子团聚呢。”

甄靖霄一时难以启齿,面上觉得难看,肚子又胀得厉害。

“……是程鹤,皇上拿他开刀,想利用他来对付你……让靖霖来找你索要虎符换他性命……”

他站起身拱手深深揖了一礼,“临溦,大家朋友一场,又是师兄弟,我知你为难,可如今……”

徐肃垂目看着衣襟上的湿痕,声音冷然,“你可还记得你曾教唆我谋反?如今可还有这种想法?”

甄靖霄沉默,他那时只是一时气话。

不过,为了天下百姓着想,如果徐肃能给百姓安稳的生活,那换他来主事天下,未尝不可。

他想起在城外遇见无法进城的付霖威时,他说的情景。

大雪一连下了多日,付霖威带着两千人在城外冻了三日。

他知道丰州里头那位兵备道想独占功劳。

他以圣旨施压,对方却以他也奉了旨正巧妙部署捉拿逆贼为由,拒绝开门。

付霖威气得直骂娘,无奈之下只得去了附近村庄。

住了几日,村民家的吃食都叫他们给吃干净了,取暖的柴火也不够用。

大雪还在继续,再这样下去还冻死了呢!

他日日叫人去城门前叫丰州的人开门无果,只得带着人雪日捕猎。

好在附近有座山,獐子、野兔、野猪什么的都挺多,再猎些飞禽走兽,也能垫一垫肚子。

那日,手底下的人外出打猎,捉了两只通身漆黑的野猪和十几只野兔回来,宰杀了骨头熬汤,肉用大铁锅混着农家自种的菘菜炖了,香气扑鼻。

普通百姓家里就三间屋, 厨房灶台就在厅里,东边做卧房,西边就是鸡棚。

付霖威端着碗鲜汤坐在灶旁,听手下的人分析现下的情形。

门未关,天地间风雪依旧,为了将地方腾让给官兵们,好些百姓挤在牛棚里,只有干稻草可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