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细雨似稠得化不开的思念无声而落。

细密的水珠子积在叶片上,汇成一脉,滴滴嗒嗒往下坠。

满院子青棱棱的枝叶浸在漫天湿气里,激发了泥土特有的清新。

稀稀拉拉的响声混着几声鸟鸣,给寂静的院落添了一份生气。

陆曦曦坐在窗前望着如针芒一样的雨,悄悄抚着肚子等。

过去多少日子了,岑大夫答应的落子药还没有送来。

她派了拣馥以回侯府探望母亲病情的名义出去,半日过去,人还不见回来。

出逃的希望就在眼前,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有差错。

否则,后果将不可估量。

揽芳叫小葵去泡了茶,她端进来,见小姐又是呆坐半日,叹息一声,忍不住劝道:

“小姐,你莫要过分忧心了。相爷有通天的本事,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相爷一定能救下老爷的。”

她说得可真轻巧,堤岸崩决,河水汹涌而泄,连周边的百姓农户家里都给淹了,何况是一个人。

虽然心知父亲已然平安,但,定遭了不少罪。

这丫头比徐肃还笃定他的本事,还真是他的忠实拥趸。

她的丫鬟,总是向着别人。

陆曦曦懒得同她搭话,支使她去门上看看,“拣馥出去有一阵子了,去看看可曾回来。”

揽芳还未答应,抬头便见院门上闪进来一道影,“小姐,拣馥回来了。”

陆曦曦隔窗望过去,拣馥一瘸一拐的进来,满身泥垢,一条腿上似染了血,带出去的伞也丢了,浑身被淋得透透的。

怀里紧紧抱着一堆香囊,也都湿了雨水。

挽馨跟揽芳在檐下跟松鼠做游戏。

瞧见拣馥狼狈归来,忙到门前拿了伞到庭里接她。

陆曦曦快步走到门前,上下打量她一眼,让揽芳亲自去药庐请翟大夫来。

又打发挽馨和揽芳去后厨弄姜汤和洗浴的汤水。

她将人拉进内室安置在圈椅里,扫了一眼在门口朝内张望的小葵,小声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拣馥将怀里的香囊交给陆曦曦,“小姐,奴婢去找岑大夫,她说她先前来过一回,可门上的护卫比先前增加了一倍,并且带进来的东西要盘查。她担心药带不进来,就回去赶制了八个药囊,把八种药材分别装进去,再混了些香料,准备以给你送安神药囊再来一次。”

伤口泡了水,有些刺痛,拣馥皱着小脸继续说,“正好奴婢去了,就在那帮她做好了香囊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