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丫鬟香兰从马车里溜下来,麻利地将脚凳放在下车的位置。
山野深林处,大风夹杂着漫天飞雪不停吹阖着这座宅院的大门。
宅院大门门口的灯笼高高挂着,恰有一只被吹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灯笼里的蜡烛滚落出来,烛芯在地面熄灭,燎成一个黑色的烟圈。
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鬼气森森。
“这便是父亲那外室所居之所?”
师鸢望着半敞的大门皱眉。
“郡主,我看这宅子的模样诡异得紧,要不我们还是回去……”香兰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没有师鸢的命令,她也不敢擅自往后退一步。
“父亲离世,这些人虎视眈眈恨不得将整个侯府吞吃入腹。今日若不将这侯府血脉带回去,你我都将再无立足之地。”
师鸢眉眼间十分平静,从怀中掏出一把精美的匕首,匕首出鞘,寒光印着月色照在她灵动的脸上。
“进去吧。”
那院子静得可怕,师鸢才踏进门,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儿便扑面而来。
这味道她在父亲勇毅侯将死之时嗅到过,是被屠戮的味道。
每往里面多走一步,师鸢的心也开始惴惴不安不安了起来。
“啊啊啊!”
走在前面的香兰往后连连退了几步,绊倒在地上,手指指着前面颤抖着:“血!死人了!里面死人了!”
师鸢握住匕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冒出薄汗来,还是壮着胆子往香兰指的地方看去。
一具穿着家丁衣服的无头男尸赫然出现在师鸢面前,那头颅已然滚到台阶下,正怒目圆睁地看着她。
师鸢站在原地,稳住紊乱的气息,然后朝着那具男尸蹲下身去。
她用手沾了些地上的残血。
黑色,已经快要干涸了。
这宅子看来是被血洗有些时候了,凶手应该是走远了。
“郡主,我们还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