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瑾客气的寒暄,楼让也非常标准的谦让。
楼让谦虚完,也不忘吹捧陆怀瑾两句:“陆刺史刚刚到任,沂州就有了新气象。陆刺史不愧是圣人看重的能臣!”
两人简单的进行了商业互吹,然后进入到正题模式。
陆怀瑾先开口:“楼总管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楼让不客气,直接表达自己的诉求:“让承蒙圣人器重,钦定为首任河道总管。让抵达沂州后,巡视行营,发现负责修缮河道的民夫,人数似有不足。”
而民夫等事宜,属于地方政务,归刺史,也就是陆怀瑾统管。
陆怀瑾微怔,他没想到,楼让刚来,就开始提要求。
征调民夫、征发徭役,可不是小事儿,很容易激起民意,严重些,还会激发民变。
最重要的一点——凭什么?
河道事宜,又不是他的差事。
这种事儿,做好了,没有功劳,做的不好,引出了祸事,反而会被牵连。
陆怀瑾一不是楼让的亲爹,二不曾欠他人命,为何要为了一个楼让,而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当然了,楼让到底是皇帝钦点的河道总管,虽然陆怀瑾不知道这个狗屁总管能够总管什么事务,又有怎样的品级、权利。
但,楼让不是孤魂野鬼、寒门暴发,他有家族,有妻族。
陆怀瑾就算是看在楼谨、李皇后的面子,也不能直接给楼让没脸。
略略一想,陆怀瑾便找到了借口:“楼总管有所不知,现在正值盛夏六月,夏收重要,实在抽不出多余的人力!”
民以食为天。
皇朝的根基是粮食。
春耕时分,天子都要亲耕,为天下做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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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收更是重中之重,若是耽搁了收割,毁了一年的收成,作为“罪魁祸首”,不只是要被问罪,还要遭受文人的口诛笔伐。
陆怀瑾以夏收为借口,绝对占据公理与道德。
楼让紧抿薄唇,眼神阴冷。
好个陆怀瑾,好生狡诈。
我就不信,若杨睿还在,你也敢拿这样的说辞去应付他?
分明就是瞧不起我,这才故意为难我!
楼让的心理,早已扭曲。
即便是正常的官场套路,他也会联想到自身的残疾上,并因此而愤懑、怨恨。
内心偏执,楼让就容易钻牛角尖,与人沟通的时候,也就很容易尖锐、刻薄。
他全然不顾什么官场规则,直接拿着皇帝来压人:“陆刺史,河道之事,圣人最为关注。”
“夏收固然重要,可河道亦不能疏忽!”
“陆刺史,抽调一两成的人丁,总还可以吧。”
他就差直接威胁陆怀瑾:若是因为你的推诿而耽误了开挖运河,你就是违逆圣人,是罪人!
我要写折子,向圣人告你的状!
请圣人治你一个渎职之罪!!
陆怀瑾:……这是什么品种的愣头青?
李家知道他这么莽撞、这么蠢吗?
还有安国公,自己的亲弟弟,是个什么货色,外人不了解,楼谨应该知道啊。
他怎么就能够轻易的把人放出来?
就不怕给楼家惹祸?
陆怀瑾只是按照规则,稍加推诿,并不是真的不能通融。
但,求人办事,需要拿出诚意啊。
比如王廪,要找楼家帮忙,就会想方设法的让楼谨欠自己人情。
还有杨睿,贵为齐王世子,刚刚来到沂州后,也是“礼贤下士”的先去给楼彧“拜寿”!
这不是自甘堕落,而是懂得人情世故。
陆怀瑾自然知道圣人看重运河。
河道之事,也不容懈怠。
可,楼让却不能这么的“理直气壮”啊。
真当“皇命”是万能的?
知不知道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
陆怀瑾险些被气笑,心底那个“重用蠢货的人是否也是蠢货”的猜测,似乎有了答案。
……
王姮还不知道陆伽蓝已经被赶出书院,下午,放了学,她便回到了王家庄子。
然后,王姮就见到,一脸温柔的谢宴之,白皙精致的脸上沾着黑灰,端着一盘子的“草料”来到了她的面前。
“阿玖,这是我亲自做的素食,咱们一起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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