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去沂州找伯父,我就不信,在沂州,还真能让楼彧一个少年恣意妄为!”
等回禀了堂伯父,她陆伽蓝会让山长那个腐儒亲自将她请回来!
……
沂州,刺史府!
陆怀瑾端坐在书案后,仔细的翻阅着手里的信。
信,不长,只有半页纸。
他快速的就看完了。
但他却没有急着收起来,而是一遍又一遍、逐字逐句的研读着。
整个过程中,陆怀瑾只见认真,脸色却没有任何改变。
不喜不悲、不急不躁,根本无法从他的神情中窥探出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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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陆怀瑾才将信纸折起来,拿来火折子,将信纸点燃。
待烧了一半,他便把信纸丢进了干净的笔洗里。
残破的信纸化作灰烬,陆怀瑾端起茶盏,将早已凉透的茶汤倒了进去。
一切,彻底没了痕迹。
陆怀瑾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内心却在反复的摇摆。
果然,他也遇到了跟族弟相似的“难题”。
齐与楚,选谁?
四年前,族弟选择了楚王,落了个自己身死、家人流放的下场。
如今,轮到他……楚王确实不如齐王,可齐王真正要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弟弟,而是已经坐上皇位、且有着亲长身份的阿父!
这次可不只是齐王与楚王相争,而是齐王与圣人……
陆怀瑾思索着,衡量着,不知该如何决定。
“郎君,河道总管楼让前来拜会!”
门外,忽的响起了小厮的通报声。
楼让?
安国公的异母弟弟,李皇后的侄女婿?
陆怀瑾放下茶盅,沉声道:“把人请进来吧!”
说着,陆怀瑾起身,从里间来到了书房的外间。
他站起身,虽然没有亲自迎接,却也做足了热情待客的姿态。
楼让拿着一根手杖,尽量显得随意些,却还是无法改变一瘸一拐的步态。
楼让抿着薄唇,原本还算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无法遮掩的阴鸷。
这般阴郁,让他整个人都看着十分的压抑
仿佛躲在阴影里的蛇,即便没有露出森寒的牙齿,也忍不住让人觉得阴气森森、不寒而栗。
二十多岁的年纪,本该年轻、张扬。
楼让却周身都散发着一股腐朽的煞气。
陆怀瑾忍着皱眉的冲动,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楼让一番,便客气的打招呼:“早就听闻楼总管出身名门、年少英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楼让用力握着手杖,极力让自己站得笔挺。
听到陆怀瑾的客套,他轻轻扯了扯嘴角。
他本意是想礼貌的微笑,但,忽略了自己阴郁的气质。
微笑,也就变成了冷笑。
陆怀瑾:……这楼让,确定是武勋之后?
楼家几辈人都是驰骋沙场的悍将,而打仗嘛,难免会受伤。
缺胳膊断腿儿都是轻的,更为血腥的还有开膛破肚、血肉横飞。
一地的碎屑,并不是夸张。
真正经历过战场,就会知道,所谓地狱就在人间。
陆怀瑾是个文臣,但陆家以前也是武将。
陆怀瑾曾经见过家里退役的残障老兵,不能说奇形怪状,却也真的挑战人的感官。
陆怀瑾相信,类似的老兵,楼家应该也会有。
跟这些人的伤残比起来,楼让只是腿有些跛,已经非常好了。
他、阴郁什么?
若是让他上了战场,见识到真正的血腥、残忍,他还不得被吓至疯癫?
“……难怪连个孩子都能算计他!”
“这楼让,真是有负楼老将军的一世英名啊。”
而这样的人,却是楚王的人。
忽的,陆怀瑾脑子竟想到了这一层,他忍不住想要怀疑:重用蠢货的人,是否也是蠢货?
陆怀瑾有了新的思考角度,再次看向楼让的时候,就禁不住有了不同的观感。
“陆刺史谬赞了!让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