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am却不等他喘平气息,讲的尖锐。
【“赢的感觉很好,仿佛让他回到了纨绔少爷的身份,阿七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他被麻痹了,只想赢,继续赢。
他也做到了。
他从斗蛐蛐开始,一直赌了十年,比别人经验都足,听力也是上佳,一个晚上他赚了几千块。
虽然不算太多,但也抵得上他在饭店后厨两个月的辛苦劳作,他觉得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他不顾师傅的百般劝说,辞去了饭店学徒的工作,再次踏入了赌场。
他鸿运当头,运气绝佳,又有筹划,一路一直在赢,渐渐的不再满足于小小的赌大小,而是转而去其他需要更多筹码的赌桌。
几个月过去,阿七赢了六七十万,今时不同往日,整个人都散发傲人气质,也把目光对准一夜暴富的梭哈。
却没想到赌场也早已把目光对准他这位新晋‘赌神’。
几番拿捏,小小做局,就把他困了进去,六七十万一瞬归零。
阿七不甘心,他必须东山再起,最快的方法当然是换家赌场。
可他又没有本金了,找遍这几个月在赌场认识的朋友都无人愿意借给他,他再想到李和。
‘大家从小一起长大,一万块我今日借了明日赢了钱就能还你,你要字据我也能写...’
阿七说的轻松自在,李和却冷笑。
‘大佬,你赌棍来的,你的话怎么能信!不借!’
赌棍?阿七听不得这样的污蔑,当场同李和厮打起来,李和老婆同姊妹来劝架,三打一,阿七红了眼,提起手边菜刀就砍,砍伤李和,把他的头塞进浴缸里溺死,又把两个女人绑起来,打开气炉纵火。
身后火光冲天,阿七没回头,他逃了。”】
这段经历像是噩梦,黄智恒不愿再回想,喃喃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别说了...别说了...”
唐心柔却站直了身躯,直视住黄智恒,他被这锐利的眸摄住,没注意到她已换了称谓。
【“杀了三个人,过是过不下去了,你索性再又乘黑船回到了大陆,想着同父亲母亲一样死在海里算了,没想到风平浪静,你上岸后还遇到了旧日家仆黎氏。
父亲于黎氏一家有恩,他不知你在澳经历,只当你是颠沛流离的可怜人,收留了你,重新给你一口热饭,还让自己丧夫的女儿嫁给你。
又是父亲救了你,又有家人了,你好感恩,又想起对父亲的承诺,痛哭流涕之后发了狠,将左手手指截去一截,并且用火烧指头,完全破坏了自己的指纹,发誓戒赌,改了名准备一切重新开始。
你结婚了,除了继子,又有了自己的一儿一女,可你一事无成,混沌度日,又时刻担心东窗事发,自觉并不幸福。
你老婆也是一样,五年前,她带着三个孩子和家里财产跑去澳们,你不敢去,便来到香江,想着距离他们近一点,可除了在香江、澳们两地奔波工作的继子,没人愿意再见你,他们甚至不再说起你的名字。
你又一无所有了,没有合法身份,只能找了一家饭店做小工,老板老夫少妻,日子过的一地鸡毛,但凭借一手好手艺,生意倒还不错。
你过得浑浑噩噩,手艺也学得一般,偶尔也会想起曾经辉煌的日子,但你不敢再赌了,你时刻用那一截断指来提醒自己。
十二年了,你坚持了十二年,可有些东西已经深深烙印在你脑海,你知道,你戒不掉的...
你一定还会再赌!!”】
唐心柔突然发难,说的笃定,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锐利目光像是万千利箭,箭箭都扎在黄智恒的心头。
他被刺的发狂,试图站起身来反驳,铁链哗哗作响,木制的审讯椅也被他一身劲力摇的晃动不已。
“不是的!我不想赌!是老板娘那个臭婆娘逼我的!还有九姨婆,郑钱林!他们统统都在逼我!一直逼我赌!”
唐心柔缓缓坐下,双手环抱,作出一副无赖姿势,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不过‘小赌怡情’而已,几十上百的小钱,大家有赢有输...”
说到‘输’字,她特意拉长尾调盯着对面的人。
在黄智恒眼里,这输就是在说他,他哪里受得了整个字,不屑道。
“什么输?我一直在赢!输不过是养猪而已,只有偶尔输给她们,她们才会继续和我赌下去...”
不等他说完,唐心柔歪起脑袋插嘴道。
“这种小当谁会上?”
黄智恒觉得对面的Madam蠢得无可救药,乐得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