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贾赦这个人执意不要脸,那他就得另外想办法了,好在他现在有了银子。
贾琮起身朝外走去,看到一个脸若银盘,面若秋水的姑娘和画屏一起进来了,她穿着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举止利落,给贾琮行了个礼,“琮三爷,二太太让我带大夫来给钟姨娘诊病,带口信给三爷,说明日一早,请三爷去给老太太请安!”
按照规矩,做晚辈的每日要给长辈们晨昏定省。
但贾母只宠爱嫡孙和孙女儿,素来不喜他们这些庶出的孙子,早已发下话来,他和贾环这种人的定省就免了,说是路远,实则是不待见他们。
贾琮眼下虽有了钱,但这些钱并不是他靠自己的门路挣来的,危机感并没有减少半分,他还打算明日一早出去看看,能不能寻到些商机。
二则,他深知贾母要见他的目的,他并不想送上门去受训,原身不曾受过这家里半点恩惠,自是没有义务听训讨长辈的欢喜。
贾琮不置可否,喊了一声“金钏儿姐姐!”礼数上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金钏儿是府里的家生子儿,生得实在是极好,又是王夫人跟前一等的丫鬟,存了将来要给贾宝玉做屋里人的心思,倒也并不过分。
只是,她实在天真烂漫,不该当着王夫人的面说一些不当的话,一句“金簪子掉进井里”,送了性命,是贾府里早一批枉死的丫鬟。
此时,她形容间略显倨傲,在看到贾琮一身干净单薄的夹袄,在这冰窟一般的屋里并不见瑟缩之态,言行举止间有着与年龄不符合的从容与平和,便不知不觉收起了那份轻视。
床上,那件黑狐皮斗篷和这陋室真是格格不入。
大夫在给钟氏诊脉的时候,也慎重了许多,他既然是奉命前来,又得了贾府当家人的叮嘱,让他务必将这姨娘的病治好,他就不由得多了三分细致。
画屏捧过了大迎枕来,给钟氏拉起了袖口,露出脉来。
先把了左边的脉,后又把了右边的脉,大夫沉吟片刻,便收起了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