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四个老道士一起念诵一句,顶上都有清气冲起,青莲、祥云和他父子二人头顶的祥云交汇在一起,发出道道青光。
只是这四人年老体衰,已经天仙无望了,顶上三花不如张牧之、张懋丞两人那样透着一股生机勃勃之意。
广场上一众赤袍、青袍道士知晓此刻正是展现道家气象之时,纷纷震动天门,将自家所修元神升到空中。
于是上清镇上的诸多百姓都见到了一副难得一遇的奇景:
东方大上清宫顶上突然显出层层叠叠的祥云,祥云中又有莲花、清气、金光等种种瑞相。
“咚!”钟声在响,层层叠叠的金光瑞相之中,一尊骑着墨麒麟的雷祖法相显化而出,高有丈六,身着金甲紫袍,持金鞭,捏法印,脑后光轮烨烨生辉。
雷祖旁又有一尊同等高下的龙首人身雷神法相,腹大如鼓,一手捏雷印,一手持雷鞭,宝相庄严,气势恢宏,正是当代天师张懋丞的阳神。
其余众道士的阳神也在祥云中现身,他们都未修炼《天心五雷正法》,故而阳神都是自家本身的模样。
但也是着仙衣,带金冠,手中或持如意,或持宝剑,个个都是体放金光,一派仙风道骨的气象。
“祥瑞!祥瑞!雷祖率众仙神显圣了!”
不明就里的百姓,无论官绅、士子、商贾、农户都一起跪地叩拜起来。
雷祖面相庄严而慈悲,从高空中垂下目光,口中发出浩大的神音:“众生只需行善积德,自可得诸神庇佑,却不必跪拜于我。”
然而众生哪里肯听劝?依旧跪地拜个不停。
雷祖无奈摇头叹息,变成一道金光消失不见,那空中层层金光祥云也随之散去。
伏魔殿前的广场上,众道士一起收了种种异象,张懋丞抬手一挥:“抬云辇上来!”
几百名道士连忙朝两边分开,十来个身躯高大的力士抬着一个十分华丽的大辇来到张牧之面前。
“吾儿且上去安坐,咱们一起回家!”
张牧之连忙摆手推辞:“世上岂有父亲步行,儿子安坐的道理?”
父子二人相互谦让起来,张牧之见实在推脱不过,只好道:“父亲大人稍待!”说着伸手一指!
一道道五色雷光从指尖飞出,然而却不爆开,而是相互纠缠在一起,然后慢慢平复下来,变成了一个一般无二的云辇。
袖中又有一道青光飞出,十几个身躯高大的黄巾力士现身出来将云辇抬起。
“父亲大人先请,孩儿跟在您身后,咱们一起回去吧。”张牧之躬身笑着相请。
张懋丞哈哈大笑:“吾儿好神通!那为父就不再推辞了!”说着抬脚上了云辇。
一众道士簇拥这两代天师回返嗣汉天师府,不提。
天师府中,张懋丞挥手喝退了带着张元吉来问安的沈氏,和张牧之一起去静室相谈。
父子两人开始商议天师继位之事的细节。
“吾儿继位后,我欲广邀同道举行罗天大醮,如何?”
张牧之迟疑了片刻:“这……礼数会不会有些过了……”
罗天大醮是道教斋醮科仪中最隆重的活动之一。
罗天,即诸天,网罗诸天诸地之意,需得同时设一千二百名神明醮位,也就是召请一千二百位神明下界。
然后又需要数千道士,几百名高功一起诵经祈祷,施法酬神等等。
“历代天师继位都不曾举办过如此大典,但吾儿所承天命非同小可,继位后又要去京师降魔,正需大造声势才好。”
张牧之又思量片刻,点头道:“父亲大人所言极是,不过眼下已是四月中旬,父亲准备让孩儿何时正位?”
张懋丞抚须而笑:“吾儿无需担忧时间不够,今年乃是闰四月,我准备五月让位与你,然后在端午之日举行罗天大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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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儿不知,你在伏魔殿中降魔时,为父早已将请帖都发出去了,届时我正一三山,包括远在北方的诸多同道都将前来参与此事。”
张牧之突然笑道:“既然要造势,不防再大胆些!父亲可给全真教下那些道士也一并请来!对了,给佛门那些有名的寺庙也送去帖子。”
张懋丞一愣:“为父倒是认识许多全真教下高道,请他们前来自无不可,可是为何要请佛门僧人前来?”
“父亲不知,孩儿在鄱阳湖时曾偶遇释迦摩尼涅盘入灭前留下的神念,他亲口让我继任为佛门弥勒尊者。”
“孩儿正好凭此机会整顿佛门上下,看看这天下僧侣中哪些能为我所用,哪些是信伪佛,修伪经的假和尚?”
张懋丞心中震惊,许久后才郑重问道:“此事牵扯太大,恐怕届时西天极乐世界哪些佛陀菩萨都要出来生事,吾儿有把握吗?”
“父亲无需忧虑,释迦摩尼曾传我三法印和金蝉佛宝,只要是修佛之人,任他法力如何广大都奈何我不得。”
“若那密宗诸佛也来闹腾,孩儿正好和他们辩一辩,看看谁是正法,谁是邪徒?看京城中邪佛失了靠山还如何嚣张?”
“罗天大醮要请一千二百位道家大神前来,看他西天诸佛菩萨可敢在三界众神面前我撕破脸?”
张懋丞也被张牧之的言语鼓动了豪情,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吾儿果是有大气运在身!好好好!你这一代天师,当受佛道两教共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