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喝酒误事败于刘仁恭险些叫义父处死,那之后便只肯在通文馆内做个闲散门主再不谈什么沙场事,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如李存礼一般越挫越勇,饶是尝了败绩也不过想着来日能讨回场子来。
这一回若非通文馆显出大厦将倾再无法安坐其下,新帝同通文馆之间又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李存信也绝不会做这带了几分亡命天涯意味的差事。
“来得应该不止三千院。”李存礼若有所思道。“你见到的三千院也未必就是三千院,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不知跟在我身边多久,总该学得聪明些。”
言下之意依旧有些看不起这位总舵主,是李存礼一贯的矜傲。
李存礼听他问:“你该是还看见了旁人罢?”
“我看见了......”李存信那个要出口的称呼是在嘴里滚了好几圈才出来的,颇有点艰难。
“看见了五哥。”
“知道你与他关系还算不错。”李存礼不以为意道。“他总说通文馆里都是伪君子,自己便是真君子了?别当我是不知道,安塞那一回,是谁拉着你喝的一场酒?”
叫他提起旧事,李存信神情便不大好看,但当日李存义毕竟还是通文馆中人,那也只称得上是无心之失。李存礼却不打算就这么轻放了他去,须知若说谁与李存义之间还有些情谊在那也只有一个李存信,如今李存义来了,他须得看一看李存信究竟是作何想。
李存信也很明白李存礼是什么意思,他才是通文馆剩下这几人里最不叫李存礼放心的那一个。
但他有不能与张子凡联手的理由,那秘密是太沉重了些,至于他不能说,眼下是不得不在李存礼面前博得他的信任。
李存信默然一瞬,咬牙道:“李存义早不把我们当兄弟,他做初一我们也做得十五。”
他这话说得决绝,李存礼一扬眉,微微笑了起来。
李存礼也隐约能感觉到李存信是有一定要留下来的理由,他对李存信也算是又几分了解,知道他性子甚至称得上是有几分怯懦,绝说不上是会与旁人勾结前来卧底的,先前李存智说要李存信来相助的时候他甚至于没抱什么希望。
李存信肯来帮他,其中本就有些古怪在,但如今李存礼也顾不得那许多。
或许李存信不肯降了张子凡,不是因为什么通文馆的兄弟情谊,那东西本也和没有没什么两样,而是因为他有不得不与张子凡做对的理由,这其实是李存礼很感兴趣的事,只可惜现在不能问个分明。
李存礼道:“那好,你便盯着李存义的动向,若是他想要与兄弟们叙叙旧,我也尽可奉陪。”
李存信便明白,李存义的忽然出现叫他们不大牢靠的信任之间出现了一点裂痕,这裂痕能不能被弥补便单看他如何去做,所以他也不恼。
盯梢李存义毕竟不能算一桩险事,而真正的险就算李存信想去赴,只怕李存礼也不会答应。只看他眼下的神情便知道,李存礼是在盘算着怎么与三千院久别重逢算一算总账呢。
李存礼低头看他的剑。
从他身量长成之后,这柄剑就再也没有换过。他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