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礼可从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孤家寡人的待遇。
但他面上却依旧平静,只是笑得有些冷厉。
“是三千院来了,是么?”
他的手甚至不曾按剑,但那柄剑是已经感知到了他心中按捺不住的杀意正发出轻微的嗡鸣。
“三千院,我是想见这故人很久了,不知他敢不敢来见我?”李存礼轻声道,那声音甚至是如情人耳语一般温柔而缱绻的。“他敢不敢与我算一算这笔旧账?”
李存信想,不知道三千院究竟敢还是不敢来,他却是有些不敢再说下去了。
李存礼也意识到自己是有些失态,他的手覆在自己腰间,把剑柄摩挲得几分温热。
像是在安抚那把剑,也是在安抚自己几乎按捺不住的杀意。
他想,他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见巴戈最后一眼时为何会看到一张有些扭曲的面貌,那是三千院在为死去的不良人报仇。仇恨本就是一件没有止境的东西,他也从未想过要做那个终结仇恨的人。
巴戈被处死,他不曾救,因救不得。
但要是为她讨回一点什么来他却是乐意之至,也不全是为了她,更为自己的不察。
李绛璎听见三千院的名字也不过一挑眉。李存智时时提起三千院来,总想要看看他们两个人易容术的高低然而不成行,听见这名字她第一反应是要不要叫李存智得了消息预备起来,而后才意识到李存礼和三千院之间是有些过节。
甚至不能用过节两个字来形容。
“你要杀他。”李绛璎道。
“还不知能不能杀。”李存礼笑意几分讥诮。“但我想若是真交手起来他也不是对手罢?不然昔日和陵里他眼睁睁见我杀李星云又不知会有降臣来救,早就该动手了。”
“三千院可怕之处不是在武学之上。”想起三千院也曾有那样无奈的时候,李存礼反而平静了些。“他若真敢来,我倒还会觉得有些意外呢。”
他望向李存信,似笑非笑道:“若是三千院要来,也绝不会这样正大光明的来,他会易容成什么人?是你,还是七弟?”
李存信一怔,觉得自己先落了点冷汗下来。
然而李存礼不过哈哈一笑,道:“不过一个玩笑,你胆子总这样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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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信也只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