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还不如膜拜帝皇,请祂赏我些力量,让我有充沛的祈信之力,能够在我看不顺眼的地方大杀特杀。这样一来,虚伪无耻的人统统都下了炼狱,格威兰就真正清净了。”
“行了,说说你的计划。”
“正如我刚刚所说的,纯粹是以怨报怨,把我受过的恶心、把我遭过的罪挖出来喂给他们尝一遍。”
“你的用词能稍微雅致些吗?刚吃完饭,你也说得出口…”
戴维捏着调羹,让这件精巧的银质餐具在指尖飞旋,玩味地笑出了声:“我刚准备开动,你自便喽?小露丝?”
她正翻起白眼,想骂戴维越发地没个正形,但话到嘴边又无法出口,反而憋出了一种狐疑。这狐疑又发酵为惊讶,萦绕在她的咽喉,酸苦难忍。
露丝可算反应过来,戴维安的是什么心——
他是摆了回暗藏杀机的宴席,吃定了自己。
犹豫之中,阿格莱森的电话拨了进来。露丝算是松了口气,急忙借口躲到卫生间去,一边怂恿阿格莱森去灰都大学摸索情报,一边斟酌是跟戴维同流合污还是自保清白。
通话没持续多久,阿格莱森便嗅到了异样的气息。他敢说,电话对面的女人不是月经失调就提早进了更年期,再闲扯定要挨一顿臭骂,得不偿失。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继续打包配送用的外卖箱,还没装好一次性餐具,便又听到了令人头大的啰嗦:
“和恋人吵架啦?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有斗嘴较劲的工夫,不如多攒攒钱,多去帝皇的城市旅行,等你们见识到了神圣的奇景,莫管是争执还是怄气,你们都提不起劲啦。
去吧,工作要专心!再漏掉外卖箱,当心经理开除你。”
“嗯,多谢艾娜克赛斯婆婆关心。帮我在老板面前美言几句啊,好容易找到的活计,万一丢了,我得把肠子都悔青了。”
应付完多话的老精灵后,他抱起外卖箱跑出了餐馆,骑着小摩托直奔灰都大学的生活区而去。
见到巡逻的门卫后,他笑嘻嘻地行起了军礼,讨好地请人放行:“行个方便啦,东三区一零五栋。他们叫了份土豆番茄牛肉汤,等他们出来取,早就凉成糊糊,又要害我拿差评啦。”
“行,时速不能超过二十迈,否则罚单一张,懂?”
门卫吹声口哨,便替阿格莱森开闸放行。他们成天见这博萨人来送菜,混都混熟了,自然无心刁难。再者,东三区都是独栋,能住进去的全是富家子弟,他们更不愿得罪,即便校规不允许外人进入生活区,他们也懒得遵行。
“二十迈…二十迈…”阿格莱森把车速降到与行走无异,细细观察起生活区的建筑分布与路线设计,顺带轻嘲两句,“有公制不用用旧制,说公里时会死啊,他奶奶的鳖崽子。”
送完外卖后,他装出不认路的模样,慢慢拐到了斐莱·奥洛罗曾经居住的宿舍楼。与四人合住的独栋别墅相比,七层高的矮楼明显寒酸了许多。即便是同出帝皇之手的建筑,亦不能摆脱档次之分。
或许这并非它们的原貌,而是经由后人之手修缮出了奢简之分?
阿格莱森可没空走神。他停好摩托,以腹泻为借口请管理员通融,成功地溜进了宿舍楼,悄摸摸地钻到了目标曾居住的宿舍。
由于学生失踪,这间宿舍已经被警方贴了封条,许久未有客光顾。阿格莱森刚撬门而入,便给尘埃呛得鼻腔发痒,险些打了喷嚏。他搜罗起斐莱的书桌与床铺,却找不出被遗漏的线索,不免感叹灰都的警探还是有些真本事,并非像往日打交道时那般废物。
他推开窗户,俯瞰静谧的宿舍区,只见学生们多是捧着书到草坪上沐浴阳光,静悄悄地不出一语。
但静谧很快被不协调的欢笑所打破。一群着装奔放的青年男女有说有笑地穿行过草坪。沉迷于起书籍的学生戴起耳机开启降噪模式,等他们走后才不屑地摇起头,难掩讥讽之情。
见这帮人奔着脚下的宿舍楼而来,阿格莱森立时明白,是艺术学院表演系的学生回宿舍休息了——
不妨留在此处,刚巧听听他们聊哪些事情。